帶領剩下的水軍從太湖退回到錢塘江。
宋軍奪回了潤州,便將大軍開進城去,一面滅火消災,一面張榜安民。
再分兵把守四門。
王稟派人將童貫譚稹兩位元帥接到潤州來。
將呂師囊的樞密府改爲帥府。
大軍點齊了各部將佐,都到中軍大帳來請功。
韓世忠獻沈剛首級,王荀生擒潘文德,還有兩個小校,分別獻上應明、徐統首級。
童貫大喜,命人記下,將戰報呈遞朝堂,請皇帝封賞。
此戰宋軍斬首一萬餘級,生擒五千餘人。
可自己也傷亡了超過萬人。
主要是正面浙江四龍的水軍太過厲害。
在水面上就掀翻了宋軍百十條船。.七
西軍和東京禁軍大部分都不會水,會水也沒幾個能在長江裏逃得性命。
一旦落水就是死路一條。
此戰可謂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
雖勝,也是慘勝。
韓世忠跟王荀出了大帳,剛剛立了功,說不定馬上就要升遷,正想着叫兩個兄弟一起去城中喫酒。
“王兄,把你身邊那兩個小校一起叫上,咱們去喝一杯。”
王荀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哎,他們已經沒了。”
韓世忠面色一滯,接着苦笑道:“沒事···出來打仗早晚會有這麼一天。既然他們不在了,那就咱們倆去喝,幫他們把他們該喝的慶功酒也喝了。”
童貫看了各軍戰報,便下令將潘文德斬首示衆。
抓到的五千南軍俘虜一個不留。
潤州城外,挖了一座直徑十餘丈,三四丈深的大坑。
裏面冒出來滾滾黑煙,空氣中瀰漫着焦糊味。
另一邊的平地上,卻是滿地鮮紅,血流成河。
童貫手持令旗,在一旁查看。
他身後是各軍大將。
一隊宋軍押着南軍俘虜來到了平地上。
後面的處刑者一腳踹向俘虜的膕窩,讓俘虜們跪倒在地。
隨後將手中長槍往下一刺,直接刺穿了俘虜們的心臟,一擊致死。
隨後兩百個宋軍前來,兩人一組,一個提住肩膀,一個抓住雙腳。
將屍體擡到大坑邊,直接扔了進去。
宋軍每一個人的衣服都被鮮血浸透。
天上盤旋着上百隻烏鴉,正在呱呱叫着,吵得人心煩意亂。
王稟眉頭緊皺,心中嘆息。
童貫殺俘,縱然能逞一時之快。
大軍之後的行動可就麻煩的多了。
此事被南軍知道,對方肯定會死戰不降,到時候西軍的傷亡還會進一步拉大。
童貫將屍體全部焚燒,再以潤州鎮江府爲根基,與譚稹分兵兩路,沿太湖兩岸,收復失地。
捷報一路上呈到了東京。
這幾年大宋一直在剿討梁山,可是卻屢戰屢敗。
從皇帝到大臣心裏都憋着一股氣。
現在童貫南征方臘,初戰告捷,斬首一萬五千級,乃是一場近十年未有的大勝。
皇帝十分開心,便將此次斬殺敵將的韓世忠、王荀各升一級,分別授承信郎(從九品)和進武校尉(無品小官)。
那兩個小校賜進義校尉(無品小官)。
守衛蘇州的三大王方貌知道呂師囊敗退,大怒之下,本欲將其奪職查辦。
但念在是揚州陳將士假投降才導致南軍大敗,便沒有追究呂師囊的責任。
還派了蘇州元帥邢政再率兩萬大軍支援丹徒縣。
南方的戰況也通過軍情司的通道傳到了梁山。
潤州陷落的消息,讓其他幾位軍師十分憂心。
但是陸陽看來卻很正常。
方臘手下的頭領厲害,兵馬也不少。
只是這些兵馬都是臨時聚集,一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二來也沒有經歷過大規模的戰事。
一羣憑藉着胸中鬱氣臨時聚集起來的底層百姓。
面對驍勇善戰的西軍,會如此潰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現在梁山佔據了山東十三州,別說是陸陽須要管的事務成倍增加。
連各位軍師都得至少兼管兩三州的事務。
哪裏有工夫去操心方臘的情況。
陸陽手中沒有足夠的讀書人可以用,便只能以吏員暫管各州事務。
由諸位軍師暫時擔任知府的職位。
知府之下,每州再設糧曹一位,負責管理倉廩。
銀曹一位,負責管理庫銀。
法曹一位,負責管理刑獄。
戶曹一位,負責管理戶籍。
工曹一位,負責管理工程。
稅曹一位,負責管理稅務。
農曹一位,負責指點春耕秋收。
巡檢一位,負責緝捕盜賊。
功曹一位,負責覈定下級行政單位功績。
監察使一位,負責監察各地市場,防止有不良大戶趁天災人禍之時大規模漲價,榨取百姓錢財。
長史一位,作爲知府的副手,幫忙處理政務。
參軍一位,由軍中中級軍官擔任,招募守備部隊,守衛城防。
再從軍情司調派觀察使一名,負責檢查各地吏員辦公情況。
每州設一學堂,主要教導吏員。
社會上的老油條們都是陽奉陰違的高手。
尤其是之前做吏的。
梁山任命吏員,只從自己學堂的畢業生中挑選。
不從社會上招募。
梁山軍中的將士,役期結束,或者傷病退役者,都可以率先考慮。
各部門分設衙門,都有一定的主權,互不統屬。
工作情況至少每隔一天向知府彙報一次。
州下各縣,分設各衙門下屬單位。
長史、參軍下屬分別爲縣丞和縣尉。
此係統一成,即便州中沒有知府,縣中沒有縣令。
各部門分別運作也可以保證當地暫時不亂。
只是羣龍無首,不能長久。
還得早派人才,前去指點。
眼前的問題就是,梁山連各地的吏員都派不全。
事務層層上傳,就壓到了各位軍師和陸陽的身上。
陸陽還能讓王猛幫忙處理。
其他幾位軍師就辛苦的多了。
梁山上正在有條不紊的適應着地盤擴大帶來的種種麻煩。
另一邊的青州二龍山卻是愁雲慘淡。
二龍山在晁蓋宋江的領導下,確立了劫富濟貧,保國安民的基本論調。
他們基本不會襲擾往來客商,而是攻陷州府,取其糧米財物。
現在二龍山周圍所有的州府都到了梁山控制之下。
氣象煥然一新。
再去攻打州府,別說是道理上說不過去,道義上也說不過去。
二龍山雖然在濟州吃了一大口。
現在錢糧都不缺。
但是山上畢竟有數萬兵馬,不能坐喫山空。
忠義堂上,新來的鮑旭等人正在那吵吵嚷嚷。
“他奶奶的,梁山的那些狗東西剛當了兩天官就忘了自己是個什麼玩意了。
老子手下的弟兄就下山去玩耍了一番便被他們抓了起來。
梁山分明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劉唐反駁道:“山寨有規矩,無命令不得擅自下山。
他們違反規定,從懸崖墜繩而下,本來就是違反寨規。
再到村裏禍害百姓,就算回到山寨也是該殺。
梁山兄弟拿了他們也沒有什麼不對。”
董玄喝道:“他們再有錯也是老子的弟兄,輪不到梁山指手畫腳。”
“你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
眼看着兩邊吵着吵着就要動起手來。
宋江嫡系的那些頭領就在一邊看着熱鬧。
也沒認出來站隊。
卻聽晁蓋大喝一聲:“都別吵了!二龍山與梁山是兄弟之盟,山上衆兄弟不得擅自與梁山起衝突。
被抓的那幾個弟兄,我自會找分管青州的入雲龍商議,先把他們要出來。
以後誰在敢違反寨規,私自下山,休怪晁蓋無情。”
說罷他便一甩袖子,出了忠義堂。
衆人見晁蓋發火,便先停了爭吵。
當夜,宋江便去找了那新上山的七位頭領。
他敲響了鮑旭的房間,鮑旭聞聲而問:“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