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之早就看上了這個一直跟自己做交易的男人,爲了今天的見面,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自認女性魅力十足。

    她故意搔首弄姿,用自認最溫柔勾人的語氣說:“可惜你對她一片癡情,她卻半點都不知道。而且,我不明白,這個林韞穎到底哪裏好,在我看來她這樣的青澀小女孩根本就不適合你,爲什麼你就不能憐惜一下眼前美麗又動人的我呢?”

    古子恆聽她說完,知道她是誤會自己在追求林韞穎了,但是他向來促狹,而且一向覺得這個李芸之說話做事缺根弦,就決定不說破這件事,順便利用自己無邊的魅力施展一下“美男計”,好讓李芸之死心塌地的提供情報。

    他故意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唉,其實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我自認自己是個專情的人,雖然第一次見你就……,算了,不說這麼多了,讓我回去好好想想。”

    他這邊心裏偷笑,李芸之卻被這模棱兩可的話搞得芳心大亂。

    林韞穎這兩天可忙壞了,在外婆和父親的支持和幫助下,她跟臨清的一位大領導見了面,領導對她的想法很感興趣,初步表示讓她放心大膽去做,會給她全力的支持。

    得到官方支持後,下一步就是擴大產能,可惜她現在根本沒有這個實力。

    倒是有資本和投資人跟她接洽,表示願意投資。但是這些人的要求林韞穎明白的很,一旦接受了他們的條件,就要被資本所裹挾,甚至自己的公司自己都不能當家做主了。

    這對於對漢服發展有想法有展望的她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面對雪花般紛至杳來的訂單和對漢服越來越高的熱度,她簡直一籌莫展。

    “韞穎,你都一天沒喫飯了,如果餓肚子能想出來辦法,我肯定不管你,可是,餓肚子只會傷害你的身體,要知道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劉月娥看到林韞穎爲了公司發展愁眉苦臉,心疼壞了。

    “可是,月娥姨,我現在實在沒有胃口,當初我給了大家承諾和希望,可是現在眼看咱們因爲實力不濟,送到手的麪包都喫不到嘴裏,廠子也要斷炊了,我簡直太着急了,如果再想不出來辦法,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大家交代了。”

    看自己既勸不了林韞穎喫飯,也幫不上她什麼忙,劉月娥愧疚極了,“我真沒有用,以前只知道埋頭幹活,什麼資金人脈都沒有,害你小小年紀就要承擔這麼大的重擔。”

    “月娥姨,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已經幫了我太多太多了,我………”

    林韞穎話沒說完,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她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還是接了。

    幾分鐘後,林韞穎掛斷電話,一臉興奮的對劉月娥說:“月娥姨,太好了,我們有救了,一家叫做雲裳的服裝企業要給咱們訂單。關鍵還他們竟然說把全部貨款提前交付給咱們,這樣一來就不用再愁資金的問題了。”

    劉月娥聽了也非常高興,但是她畢竟做服裝生意好多年了,心裏有疑惑也徑直說了出來:“韞穎,咱們服裝企業,歷來的規矩就是買家先付少部分定金,最後驗完貨纔會付全款,這家企業爲什麼會答應提前支付全款呢?”

    林韞穎說:“這個雲裳前幾天就聯繫過我,也是要求先付定金,她們的訂單數量很大,如果能做成,咱們就能大賺一筆,那接下來擴大公司的錢就有了至少一半,可惜,咱們廠子目前的實力沒法墊付這麼多錢,我就拒絕了。這兩天,她們看漢服熱居高不下,生怕再不訂貨就失去先機,就同意了付全款。”

    “那太好了,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劉月娥聽了也非常高興。

    鄭牧堯已經回到了北都,因爲接到父親的電話,他那一向身體不錯的母親竟然生病了。

    沒想到,等他一分鐘都不敢耽誤的趕到家裏,發現本該“暈倒在牀”的母親古曼頤正在花園裏興致勃勃的給她那株嬌豔的芙蓉三變澆水。

    看到兒子回來,古曼頤朝兒子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母親,您這樣的人怎麼也學會裝病這一招了,唉,枉費兒子在外面整天說您是如何高貴典雅,超凡脫俗,您這麼做讓兒子以後怎麼誇您呀?”

    “傻兒子,母親可不在乎這個,母親在乎的是什麼,你真的不懂還是裝作不懂?今天你來的正好,我要介紹一個人給你。”

    說着,古曼頤就朝身後的花房喊了一聲:“出來吧,看看誰來了。”

    她話音剛落,花房裏就走出來一位小姐,大概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身材高桃,體態輕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烏髮如漆,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脣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舉止更是端莊嫺雅,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既褪去了青澀,又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千嬌百媚。

    鄭牧堯只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可惜實在想不起來是誰。

    看他在那裏苦苦思索,沉不住氣的古曼頤乾脆直接告訴了他:“這不是你童年的好朋友嗎?這就忘了人家了?當年人家離開的時候,你還依依不捨的呢。哈哈,這不就是你貝家伯伯的小女兒嘉一嗎!”

    聽了母親的話,再看看女孩,好像是有那麼點相像,“原來是嘉一呀,認不出來可怨不得我,人都說女大十八變,可是嘉一直接變得不是人了,能怪兒子沒認出來嗎!”

    他的話成功的讓本來含笑的古曼頤和貝嘉一笑容凍結,臉色變白。

    看她們這樣,鄭牧堯才哈哈笑着指着貝嘉一說:“這個女子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

    貝嘉一這才反應過來,低頭抿嘴一笑,連周圍名貴的花都彷彿失了色。

    古曼頤在一邊笑罵:“你個兔崽子,你都多大了,還開這種小孩子的玩笑,也不嫌害臊。”

    鄭牧堯說道:“玩笑不分大小,管用就行,你沒看貝小姐都笑了了。”

    貝嘉一也爲鄭牧堯打氣:“曼姨,我覺得牧堯哥真的很幽默,回國以後,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聽她這樣說,古曼頤就不再揪着問題不放了,她對兩人說:“也出來好大一會了,可別把嘉一給曬黑了,咱們回房間吧。”

    鄭牧堯看着這兩個打着大號遮陽傘的女人,心想:“都立秋了,還打着這麼大的傘,怎麼就能曬黑了?”

    聰明如他,不會嘗試跟女人講道理的,乖乖的跟在兩人後面回了客廳。

    一樓大廳是古曼頤接待多人或者關係不很親密的客人時用的。二樓帶大露臺的小客廳纔是她接待密友的場所。

    大廳能一眼望到花園,古董波斯地毯、亞麻的扶手椅、織錦的抱枕、鍍金木檯燈、古董茶几、愛馬仕毛毯以及白色落地窗,每一件都靜靜流淌着西方城堡的貴族血液。

    牆面上,是18世紀法國著名畫家Jean-BaptistePillement所作的畫作和古曼頤的個人肖像,昭示着主人的品位與不凡。左邊牆面是一個17世紀的奧布松掛毯,櫥櫃是紫檀木的。

    旁邊的小餐桌是玫瑰粉色,平添了幾分少女情懷,餐桌和餐椅全部是19世紀的英式古董,稀鬆平常的擺在價值連城的古董波斯地毯上。19世紀的英式餐桌搭配的是路易十六的椅子,看起來也毫無違和感。

    可以說這裏的每一件飾品,都是藝術品。

    貝嘉一進來的時候目不斜視,視若無睹的樣子讓古曼頤心內暗暗讚歎。

    坐下後,貝嘉一才環視四周,然後誇讚道:“曼姨,您一直都是這麼有品味,我遊歷了歐洲大多數國家,也被邀請去過不少貴族的城堡,說實話,可不是我恭維您,那些所謂的公爵伯爵房間裏的佈置跟您這裏真是差遠了呢。”

    這樣的誇讚古曼頤聽的不少,但是聽剛從歐洲回來的貝嘉一也這麼說,自然比別人的誇讚更有說服力。

    古曼頤心裏高興,但是表面上還是謙虛說:“哪裏,我這裏雖然還過得去,但是怎麼比得上你母親在英國的“瀾堡”呢。”

    貝嘉一的母親叫廖靜瀾,是貝氏家主貝鴻的夫人,因爲種種原因,一直帶着女兒在英國居住,她們居住的地方是貝鴻從一個落魄貴族手裏買下的家族城堡。

    買下城堡後,貝家花了大價錢重新修整,起名叫做“瀾堡”,還僱傭了管家,園丁,司機,廚師,僕人等二十多人專門服務這母女兩個。

    可惜,就因爲貝鴻做過一件對不起廖靜瀾的事,這位貴婦人就任性的“離家出走”,不肯再回北都。

    貝鴻再後悔也沒用了,只好每月做空中飛人,往返北都和“瀾堡”。

    雖然如此,北都的夫人小姐沒有不羨慕廖靜瀾的。因爲貝老太太還活着,貝家家規又一向嚴厲,所有的子孫輩不許分家,不許搬出去另住,而且每天都得去向老太太問安。

    貝老太是越老脾氣越古怪,最是看不慣現代年輕人的生活。可憐貝家的年輕一輩,不管晚上回家多晚,第二天都得起大早去她房間看望,還得穿的合她心意,否則老太太一生起氣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而廖靜瀾瞄準時機遠遁國外,既不用承擔守貝家的規矩帶來的束縛,還能享受貝家財富帶來的快樂,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她這是棋高一着。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