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嘴角上揚，口中揶揄道。
趙掌櫃一把將人從門口拉了進去，將房門關上，這才心有餘悸道：“小五，我攤上大事了。”
被稱爲小五的年輕人臉上的笑容立馬淡了。
不過他也沒有馬上追問，而是將趙掌櫃迎了進去，讓他坐下來喝了幾碗內之後，才問道：“趙大哥，究竟出了什麼事？”
趙掌櫃小聲問道：“我問你，那枚生津果，你是從哪裏搞來的？”
小五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道：“趙大哥我不是說了嗎，對方讓我不能透露他的消息。”
趙掌櫃立馬就急了，將今日發生的事快速的與小五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小五也慌了。
他不知道他給趙掌櫃的那枚生津果居然力壓頭籌，替趙掌櫃奪下了這一次的上品評級，也替趙掌櫃惹來了天大的麻煩。
小五六神無主地呢喃道：“我，我沒想到啊。”
“小五，我就這麼跟你說吧，如果聯繫不到那個人的話，我就會被百果軒給搞死，你一定要幫幫我呀。”
趙掌櫃也不想逼小五，可他實在是沒有辦法。
他雖然不知道百果軒身後的人到底是誰，但絕對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他唯一能夠依仗的就只有城主府了。
而想要城主府庇佑他，他就必須提供給城主府令他們滿意的靈果。
所以他必須得聯繫到那個有生津果的神祕人。
“趙大哥，我，我也不知道啊。”小五煩躁地扒了扒自己的頭髮，露出焦急之色。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這果子到底是如何得來的？”
趙掌櫃傻眼了，他見小五的面色不似作僞，不由地將嗓門提高了幾個調。
似乎是迫於趙掌櫃給的壓力，小五忸怩了半天，又看了趙掌櫃好幾眼，這才道：“我要是說了，你不能怪我。”
“我趙黎是那樣的人嗎。”趙掌櫃不悅地皺起眉頭。
“那你還不是去模仿人家的名字…”小五低聲咕噥道。
“咳，咳，我當時是不知道該怎麼取名，這才…唉。”趙掌櫃被他的話噎得忍不住咳嗽兩聲，“不提這個事了，你先說，我絕對不會怪你。”
儘管趙掌櫃再三保證，小五也吞吞吐吐，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小五！”趙掌櫃一掌拍在桌子上，將小五嚇得差點從椅子上竄起來。
見小五驚恐地望着他，趙掌櫃擠出一個笑來：“你若是不幫你趙大哥，你趙大哥這次就死定了呀，看在當初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就行行好，幫幫趙大哥吧，要不然我給你跪下。”
說着趙掌櫃就起身走到小五面前，準備給他跪下，被小五一把拉住。
“趙大哥你這是幹嘛呀，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小五被趙掌櫃這番行爲嚇得不輕，終於一五一十地將生津果的來歷說了出來。
“其實沒什麼神祕人，這這沒生津果是我的。”
小五說這話時，根本不敢擡頭去看趙掌櫃的眼睛。
“是你的？”
趙掌櫃嘴巴都合不攏了，完全不敢相信他聽到的這句話。
生津果可是中階靈果啊，連他都得傾家蕩產纔買得起小小的一枚。
就是生活在碩城裏的一個小混混。
從小就沒爹沒孃，靠着喫百家飯長大。
趙掌櫃之前說的救了他一命，就是小五餓得暈死在街角，還是趙掌櫃給他吃了一些即將腐壞的靈果，將人救了下來。
小五知恩圖報，時不時便去趙掌櫃的百果園替他招攬生意或是做做雜務，趙掌櫃雖然是小本生意，但也不讓小五白做，有些時候賣不出去的靈果便會送給小五。
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也就熟稔了。
在得知趙掌櫃爲此次評比發愁，小五就自告奮勇說去幫他聯繫人。
趙掌櫃以爲他是說笑的，沒想到幾天之後，小五就真的帶來了靈果的消息，而且還是中階靈果。
趙掌櫃大喜過望，想親自與人交易，小五卻說那人不願露面，讓他代爲傳話。
趙掌櫃當時也一點沒有懷疑，通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確定的價格和交貨時間，最後他也是有驚無險地拿到了生津果。
他一直以爲小五是一箇中介人，所以在交易達成之後還給了小五另外一筆報酬。
結果現在小五卻說那枚生津果是他的。
之前一些被他忽略的細節，一一在腦中浮現。
比如說對方爲何在沒拿到靈石之前，爲何會放心地將生津果交給小五。
而只是一個小混混的小五是如何擁有連他都尋不到的渠道。
趙掌櫃面露覆雜，看着小五久久不言。
小五羞愧地低着頭，然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儲物袋放在桌子上，囁嚅道：“是我一時貪了心，所以沒敢把真相告訴你。”
這個儲物袋便是趙掌櫃當初交給他拿去做交易的那枚儲物袋。
趙掌櫃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應該無償將靈果提供給趙掌櫃的，或者說直接與趙掌櫃坦明真相。
要是趙掌櫃知道他有生津果，肯定也願意出高價，將其買下來。
但他當時財迷心竅了，想着這枚生津果如此珍貴，若是白白送人也太可惜了。
所以便壯着膽子，胡亂編造了一個人物出來，然後假借對方的名義與趙掌櫃做交易。
趙掌櫃很信任他，根本就沒有懷疑。
他原以爲自己有了這筆靈石之後，就能夠過上舒坦日子了。
但他每每想要用掉這筆靈石時，就會有一種難言的愧疚感縈繞着他，令他將掏出來的儲物袋又給塞了回去。
這筆靈石是趙掌櫃散盡家財才湊來的，是趙掌櫃所有的身家。
這個認知讓他更是難以入眠。
即使過去了有一段時日了，但這儲物袋裏的靈石也仍然動都沒動一下。
“小五啊。”趙掌櫃重重一嘆，說不清心裏什麼滋味。
他是真將小五當作自己的弟兄來看待結果，現在才知道自己背信任的人給擺了一道，那種感覺極爲複雜。
小五隻覺得這一嘆似乎是探進了他的心裏。
他將儲物袋推到趙掌櫃手邊，低聲道：“趙大哥，這裏面的靈石我一塊都沒有動。”
趙掌櫃看着手邊的儲物袋，搖搖頭：“這生津果本來就是我買的，跟誰買都一樣。”
小五更愧疚了，眼汪汪的看着趙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