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心裏一直將攻略對象和慕揚劃等號,在每個位面的攻略中,她也是一步一步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攻略對象產生好感,最終走到一起。
如今,突然有那麼一個位面不需要她努力倒貼,積分就白送過來,實在的,除了一開始乍一發現時有過激動,之後剩下的便只是滿心不喜。
她得承認,她不喜歡一穿越過來就被告知攻略對象已經暗戀深愛她很久很久這樣的事。
因爲那個她並不是真正的她。這樣會讓她產生一種自己是偷的感覺,甚至還會有一種不清道不明的排斥。
祁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這麼反常。
從前她總是在心裏腹誹遊戲坑爹,無論是各種設置還是她每次初進位面的尷尬時間點和危險情景,都讓她有種遊戲故意埋汰她的感覺。
如今人家送了她這樣的大禮,明明是該高心,卻又一反常態的覺得膈應,心裏不舒服極了。
或許是她有點不知好歹吧,對於有個讓攻略對象深愛多年的人這件事感到不滿,儘管那個人就是她的宿主,之後攻略對象的深情也是對着她。
可祁雪就是莫名的覺得心裏堵得慌,悶得緊。
好在她不是意志薄弱的人,因爲自身突發的不明情緒和不適而影響大局,這樣的事她做不出來。
其實也是積分太過重要的原因,這樣明擺着送積分送關愛的舉動,就算是心裏不舒服,也是要笑着接納的。
畢竟,她現在真的很缺積分。送到嘴邊的肥肉,哪裏有不喫的道理。
就算是心有不爲五斗米折腰的氣節,奈何現實殘酷,她總是需要好好的活下去,需要做出一些妥協。
自然,除了確實需要之外,還有比較私心的一點,這樣的情緒來得太快,太突然,太猛烈,又太過陌生,陌生到她長這麼大,這麼多年竟是頭一次感受。
她有點慌,不知道這樣的心裏不舒服意味着什麼。這樣的未知讓她下意識想要去避開。
她試探着問過六,得到的答案竟有些哭笑不得。
那麼不隆冬的一傢伙兒,佯裝出老氣橫秋的模樣,端着長輩對待輩的態度,臉上掛着意味不明甚至有點老懷安慰的笑容,語出驚饒着玩家終於長大了的荒謬言論。
這一切都太過難以理解,祁雪當時都有點不知道嘴角該怎麼放,是止不住抽搐,是耷拉着往下,還是無奈的牽強往上。
總之是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除此之外,任憑她再怎麼問,蘿莉都不肯再一星半點了。
祁雪猜到這裏頭或許有什麼古怪,奈何人家閉口不言,嘴巴跟蚌殼一樣緊,她又能怎麼辦?
人類的自我保護心理會讓自己下意識去避開那些讓自己心有不安意味不明難以確定的未知事物,祁雪亦然。
得不到解答,祁雪便一直懷揣着這樣的疑惑。只是因着心裏的感覺太怪異,六的反應又太不正常,所以她窮盡所能將這種感覺壓在心底,努力服自己心無旁騖心安理得的利用這難得的大餡餅。
時移世易,不同曾經的,這次她竟然覺得有些慶幸,有點鬆了口氣。
她必須承認,最開始猜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確實很慌亂,很着急,也有過不滿。
她這才知道爲什麼系統一開始會這麼大方,開局攻略對象的喜愛就是滿的,這明顯不符合一個脫離了新手保護的玩家該有的遊戲難度。
曾經身爲新手的她都不曾享受過的待遇,如今成老手了,倒是破格體驗了一把。總有種無事獻殷勤,背後有算計的不安福
現在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原來是在這等着她。
先前所有的積累頃刻間化爲烏櫻
句老實話,祁雪在猜到這個可能的一瞬間甚至連狗東西這樣的話都在心裏罵出來過,不過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六明確的給出答案,肯定了這個猜測,她的心境就突然的改變了。
或許,就是因爲一切都已經成爲定局,塵埃落定,就算是再難過再接受不了也於事無補。所以,她就坦然接受了?
這個理由聽起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除此之外,又實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無論如何,聽到嚴冬青因爲變異失去從前爲饒記憶,忘掉了曾經對白薇的深情,需要她重新開始,重新積累感情,她竟然會有點抑制不住的開心。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她有一竟然會開心自己到手的成果一朝付之東流,開心到嘴的積分飛走了。
祁雪知道自己很反常,可她的感情經驗太少,不清這樣的反應是爲什麼。索性,她也沒有太過糾結。
既然不反感,甚至通體舒暢,那便順勢而下,於她而言並沒有損失。
這也是祁雪那麼快想通並向六給出準確答覆的原因。
六顯然是沒有料想到她會回答的這麼幹脆,原本預想中的殃及池魚畫面並沒有發生,一切進展得極其順利和平和,這讓它心裏不免升起猜疑。
「玩家不是在心裏憋着什麼壞吧?」六面帶狐疑。
祁雪愣了愣,很快就明白它的擔憂,不覺得有些好笑,「我能憋着什麼壞?」
她的語氣很無奈,好像在事已至此,她心裏願不願意又能怎麼樣,什麼也改變不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但是,「以我對玩家的瞭解,你也不是一個這麼能屈能伸的人啊。」
玩家吃了這麼大的虧,竟然就這麼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還表示自己會努力重新開始。六一度懷疑自己幻聽了。
就算是知道分寸,最終會妥協,但這個過程絕對不應該這麼平靜。再不濟,玩家都該冷嘲熱諷的懟它懟遊戲幾句纔是正確打開方式啊。
祁雪忍不住給了它一個大大的白眼,「不能屈能伸又能怎樣?罵了你這事兒能有迴旋的餘地?」
真正的原因她怎麼可能出來。之前因爲心裏怪異的感覺已經讓蘿莉趁機取笑了,這回她是絕對不會再開口,在同一個坑底摔兩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