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世朝堂 >號鼓起
    夜幕下的軍營本應是謹慎寂靜的,孤苦寒霜是每個士兵必須經歷的,然而在這虎嘯營卻是一派熱情洋溢,溫暖祥和,一羣人圍着篝火喫着烤肉喝着酒,從遠處看根本分辨不出來他們的職位高低,親密的就像一大家子的兄弟姐妹。

    襲娘被這景象驚住了,在她眼裏這是有違規定的,這樣沒有規矩,沒有尊卑意識的軍隊是絕對強大不了的。她想今晚應當收拾好東西,明日就該離開另尋他處了,看來要通知懸司營儘快善後,以免計劃在這裏泄露。

    “懸司營從不冒險,從不反抗民意,從不違抗將令,從不互相殘殺。”昭河在一旁輕飄飄的說。

    襲娘疑惑的思索昭河的意思:“......”

    “我猜你剛剛已經衡量了最近的兩城防護軍,還有如何堵住他們的嘴,”昭河笑着搖搖頭,“你還遠不及莫悅兒的火候。”

    “沒有任何一個軍隊比他們更合適。”昭河頓了下,意味深長的拍拍襲孃的肩,“想想懸司營。”

    襲娘怔然,帶着絲憂慮跟着昭河走上前。

    二人的突然出現並未引起多大反應,一位正在啃羊腿的三十左右的女將隨手抹了抹嘴,將要起身,趙璃一揚手一碗酒敬了過來,女將連忙欠身接住,心驚肉跳的坐了回去,捧着滿碗酒慢吞吞的喝着,偶爾在昭河與襲娘身上瞟兩眼,心裏感嘆:“校尉的眼光就是高,這公子俊的跟天上的人一樣,好看的緊。”

    趙璃剛纔那一番自然是躲不過襲孃的眼,忍不住瞪眼暗罵,趙璃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一直不動聲色的看着,忍着笑意。

    對面的王旭看這鬧得也差不多了,裝作一派恍然,煞有介事的行禮將昭河引到自己的位置上,“旱漣王親臨虎嘯營,軍營寒苦,下官招待不周還望王爺恕罪。”

    虎嘯營裏一直是趙璃負責武,王旭負責文,一直以來的公文也都是有王旭打理,而由皇城下達的“昭河罪論”王旭心中疑惑,在趙璃看過後並未直接下達全營,祕密派人入皇城查探真假,這入皇城的人還未歸,昭河便出現在了虎嘯營,王旭不敢妄下定論,只能先把人留住在做商議。

    在坐的人因爲王旭的話,全都呆愣在原地。

    趙璃不禁嗤笑,擡了擡下巴,朝襲娘吹口哨,“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更不喜歡養閒人,殿下您直接說,來虎嘯營到底所爲何事?”

    “該不會找我們去打仗吧。”有小將興奮道。

    聞言立馬有人反駁道:“怎麼可能,兵部都多少年沒理過我們了,還找我們打仗,別白日做夢了......”

    “是,本王就是帶你們去打仗的,”昭河環顧一圈,“你們可都願意。”

    趙璃本是冷眼旁觀着,可聽到昭河說“打仗”二字也不禁愣住了,當初女帝忌憚虎嘯營是慕容家軍,新任慕容家家主趕忙把虎嘯營送到女帝手裏,而女帝定然不會重用外室子弟,將虎嘯營隨手歸入兵部,多年來也一直是任其自生自滅,必然對昭河這突如其來的“打仗”之舉也必然要細細思量。

    還未等趙璃想好措辭,昭河這邊直接緊追猛打,“本王知道,各位因着兵部都心有餘悸,是本王失職,也是本王,是皇家愧對了各位,今日本王在此特向各位賠罪。”昭河舉起一罈子酒便猛灌了起來。

    一衆人皆是目瞪口呆,一個美如畫的人抱着大酒罈,酒如柱下,姿態豪邁,此等景象衆人雖稱奇卻並不違和,想來這纔是真正的鎮軍將軍。

    王旭在一旁靜靜看着,等着趙璃表態,同時其他人的目光也若有似無的匯聚在趙璃身上,她不發話沒人敢率先開口。

    “下官想問殿下一個問題,”趙璃沒有起身,坦然自若的坐在原地,轉着一根細長的墨竹,“爲什麼選擇虎嘯營,肯定不是因着殿下念着慕容太老將軍那點情分。”

    “因爲你們被人遺忘了太久,”昭河想起昭和那日在校場射出的箭,蟄伏多年,出其不意,“幼豹一旦被遺忘太久,就會帶來滅亡。”

    深夜。

    襲娘將近日之事傳訊回朝,不出兩日金足鴿便會回到莫府後院。

    她在自己營帳外看到那抹黑暗裏的傾長人影時並未有過多表情,連嘴角的弧度都未改分毫。

    “軍營裏不可隨意走動,尤其是夜裏,不然,”趙璃欺身走近,朝襲孃的耳畔輕語,“我可不敢保證美人會發生些什麼。”

    襲娘屏住呼吸,努力剋制,嘴裏卻瀰漫着絲絲血腥氣。

    耳畔的氣息濃烈,在夜裏曖昧流動。

    像烈馬的野性,勾起襲娘沉睡多年的躁動,征服是她努力隱藏的慾望。

    也許正是因爲趙璃是女子。

    喉嚨滑動,唾液被她嚥下,伸出手指一勾,帶動鎏邊腰帶,兩人貼的更近,踮起腳與趙璃平視,彎脣,眉眼流轉,“趙校尉想要我?”

    趙璃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只是看着,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就好像沒有聽見,沒有感覺到襲娘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僵持着,漸漸的,襲孃的腳都開始酸了,她想若是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回到營帳,也沒有什麼問題。

    眼神不自覺的剛移開,身子一輕,雙腳感到懸空,下意識低呼,手撐在趙璃雙肩,剛低頭,便感到熱的,溼的,柔軟的,臉頰瞬間爆紅,身子像被凍僵了一樣。

    “原來你好這一口,”趙璃緊緊的錮着她的腰,聲線撩人,“只是沒想到你冰冷的外表下,竟如此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四個字的音,咬得異常重。

    腰間的掌心滾燙,雙手下卻堅硬冰涼。

    誘惑隱藏在心底,夜晚時像長出無數觸角,讓人心癢難耐。

    一陣夜風吹過,使襲娘及時清醒了過來。

    趙璃看着消失在帳簾後的人影,眯眼,摸着下巴,舔了舔乾燥的脣。

    轉天一大早,天還未亮,昭和便被一陣聲響吵醒,起身披上外袍,眼中水汽氤氳,說話還帶着鼻音:“李福,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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