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楚盈月把筷子放下,問鳳臨瑕:“鳳公子可喫好了?我送你出去。”
鳳臨瑕看出楚盈月心情不好,隨着她起身道:“侯爺,今天就到這裏吧,改日我再登門拜訪,定和侯爺把酒言歡。”
楚明源有些不捨,也只能起身:“好,好,那本侯就恭候鳳公子了。”
目送兩人出了屋子,楚明源不滿地抱怨:“這月兒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這可都是爲了她着想!若是能嫁給鳳公子,即便是做妾,那也是她的福分!”
管家笑着勸:“侯爺別生氣,大小姐興許是抹不開臉面呢,畢竟是姑娘家家的。”
楚明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深以爲然地道:“應該是這樣,不過她年紀大了,又帶着兩個孩子,還矜持什麼呢?要我說啊,碰上一個不嫌棄她的,就得牢牢纏上纔對……”
管家但笑不語,精明的小眼裏卻閃過不屑。
他雖是個牆頭草,可看事情,卻比楚明源這個侯爺要精準多了。
他們家這從前人見人厭的大小姐啊,恐怕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楚盈月送了鳳臨瑕到侯府門口,抱歉地道:“鳳公子,實在是抱歉,讓您感到不自在了。”
鳳臨瑕薄涼的脣角微微上揚:“我沒事,郡主也別動氣。”
楚盈月深吸了口氣,勉強把糟糕的心虛平靜下來。
她目送鳳臨瑕離開了侯府,臉色陰沉地回了壽堂康,心中卻做了一個決定。
她不能再距離鳳臨瑕這麼近了。
鳳臨瑕那樣完美的一個男子……她不能拉着他深陷泥濘!
鳳臨瑕心事重重地回了王府,有些不知楚盈月今日心情爲何如此之差。
難道是太后的心疾太過棘手?還是楚明源或者楚縈心給了她什麼壓力?
“臨瑕,快過來,父親母親幫你選了幾個姑娘,你快來看看畫像。”
鳳墨初笑吟吟地對着鳳臨瑕招了招手,道。
鳳臨瑕蹙眉:“不必了,我沒什麼興趣,要看大哥去看吧。”
江淮王從正廳裏走出來,冷冷地訓斥:“你這個逆子!你母親忙活了一大天,不知求了多少人才求來這些畫像,你若不是連看都不看,豈能對得起她!”
江淮王妃也走了出來,拉住了江淮王的胳膊勸道:“王爺,您就不能跟孩子好好說?這麼兇做什麼?”
江淮王妃越溫柔,江淮王就越覺得鳳臨瑕不懂事。
鳳臨瑕看了江淮王一眼,眼底閃着寒光,擡步走了進去。
江淮王妃一直都只是當着江淮王的面纔對他好,背地裏,不知道坑害了他多少次。
就連當年他醉酒出事,都是江淮王妃鳳墨初聯合爲之,當時他剛剛成年,府中到處都在議論,他和鳳墨初究竟誰會被立爲世子。
“王爺您看,臨瑕這不是來了嗎?”
江淮王妃臉色滿是喜色,可那雙精明的狐狸眼裏,卻並沒有什麼笑意。
鳳臨瑕認真地看了看,笑着道:“母親,這孫小姐醜陋無顏,前段還和一位秀才傳出私奔的緋聞,想來是看不上我的。至於這張小姐,我聽說她讀書讀傻了,每日只會之乎者也,我若是娶了回來,該如何延續香火?”
江淮王妃不是想表現她的大方慈愛嗎?他偏要戳穿她那僞善面孔之下的醜陋心機!
江淮王聽的直皺眉:“還有這等事情?柔兒,這樣的女子,可不配進我王府大門!”
憑藉鳳臨瑕的出身,不說配個高門大戶世家貴女,也得配個身世清白的好女子安度一生,這些都是什麼歪瓜裂棗?
江淮王妃佯裝驚訝地掩起了脣,懊惱地道:“若臨瑕說的是真的,那就是我粗心了!那媒婆收了我好些銀子,把這些姑娘吹的天花亂墜,沒想到竟都是騙我的!”
說完,她歉疚地看着鳳臨瑕,道歉道:“臨瑕,是母親粗心大意被人騙了,你不會責怪母親吧?”
鳳臨瑕深深地看着她,一臉濡慕地道:“我知道母親是爲了我好,又怎麼會責怪母親?即便是母親讓我把她們娶回家,我都不會多說一個字的。”
江淮王妃心中暗惱,面上卻感動不已,狹長的狐狸眼中脈脈含淚:“好孩子,你終於長大懂事了,也不枉費我和你父親爲你一番籌謀……”
旁邊坐着的鳳墨初直搖頭:“這些二弟看不上眼,回頭再找好的就是,我讓你大嫂也留意一下,定要爲你尋個好的!”
鳳臨瑕淡淡一笑,兄友弟恭地道:“多謝大哥大嫂。”
既然拒絕無用,那就他們去麻煩吧,大不了他一個個的否決就是了。
江淮王坐在椅子上,濃眉緊蹙,若有所思地道:“本王倒是想起一個人來,柳丞相家中嫡女柳月白,似乎也不小了,她才名滿京城,聽說人也很美,柔兒,不如明日你去丞相家中打探一番?”
江淮王妃狐狸眼中閃過譏諷,面上卻笑盈盈地道:“自然是好,不過王爺,我聽說那柳月白自視甚高,對男兒要求更高呢,當初我爲了墨初去求娶她,都被打發了,若是再去……”
說完,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鳳臨瑕一眼,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江淮王粗心大意,卻沒有聽明白,傲然地道:“要求高又如何?難道臨瑕還配不上她不成?”
江淮王皺眉搖了搖頭,做了決定:“你儘管登門就是,本王這裏,也會想辦法!”
江淮王妃訕笑了下,溫柔地應下了。
說完,江淮王皺眉道:“臨瑕,跟本王去趟書房,本王有些事情要問你。”
鳳臨瑕應了一聲,跟江淮王去了書房。
離開之後,鳳墨初臉色陰沉地看了江淮王妃一眼:“娘,您何必弄的那樣明顯?鳳臨瑕天天在外廝混,一眼就能看穿您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