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裏,從來都是江淮王做主,她只需要依附於這個男人,得了他的歡心,別的都不重要。
更何況,鳳臨瑕又不是她親生,更不是從小兒在她膝下長大,她又何必對他那樣好?表面能過得去就行了。
鳳墨初捏緊了拳頭道:“爹竟然想爲他求娶柳月白!我當年都沒能娶她,若是被鳳臨瑕娶了,我的臉面往哪裏放?”
江淮王妃安慰道:“當年柳月白名聲初顯,也不過才十四歲,柳家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鳳臨瑕上門,他們是一定不會同意的。”
鳳墨初被安慰了一番,又釋然了:“娘說的也對,柳月白自恃甚高,不可能看到上他。”
母子兩人相視一笑,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夜幕漸漸落下,楚盈月和大小寶兒陪着老侯夫人用了晚飯,纔回了明月閣。
“孃親,小舅舅已經好幾天沒來讀書了,夫子今天發了好大的火。”
小寶兒坐在浴桶裏,任由楚盈月給自己洗澡,撅着櫻花般的脣瓣道。
氤氳的水汽把她那白包子一般的小臉兒映的朦朧可愛,那雙童真單純的大眼睛裏,似乎散發着璀璨的光。
楚盈月細細給她擦拭着後背和胳膊,動作輕盈,生怕傷害到了小寶兒那嬌嫩的肌膚:“他不想去就不去,你們不必搭理他就是了。”
“哥哥也是這樣說的,哥哥還說了,小舅舅眼神總是陰惻惻的,不像是個好人。”
小寶兒轉過身來,湯圓兒般的泡在浴桶裏,仰頭笑嘻嘻地看着楚盈月:“孃親,小寶兒覺得義父爹爹的眼睛就很漂亮,看孃親的時候還很溫柔,是個大大的好人。”
“自然了。”
楚盈月伸手在她那挺巧的鼻尖上輕輕地點了一下,小寶兒的鼻子立刻變得溼漉漉的:“而且,義父爹爹對你有恩,救過你的性命,一定不可以忘了,知道嗎?”
雖然她準備跟鳳臨瑕劃清界限,可鳳臨瑕對大小寶兒的恩情,他們母子三人卻不能忘記了。
“小寶兒知道!小寶兒一定不會忘記的!”
小寶兒凝重地點了點頭,眼神裏滿是堅定。
她還想把自己最最珍貴的東西送給義父爹爹呢,就當是報恩好了。
自然,她最爲珍貴的東西,就是她的寶貝孃親啦!
小寶兒洗完之後,大寶兒也已經在隔壁洗完了,自己擦乾淨穿上了寢衣,靜靜地等候着小寶兒。
“大寶兒真厲害,這麼小就不讓孃親幫忙了。”
楚盈月使勁兒揉了揉大寶兒的頭髮,直到把他那烏黑順滑的頭髮弄的亂糟糟的,大寶兒的小臉兒也皺巴巴了起來。
大寶兒無奈地看着楚盈月,眼神裏略帶寵溺:“孃親,這是我剛梳好的頭髮!”
“那又怎麼啦?反正都要睡覺了!”
楚盈月笑嘻嘻地在大小寶兒額頭上分別吻了一下:“好了,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了,快去休息吧!”
這兩個孩子,格外懂事格外省心,簡直就是上天賜予她的寶貝。
楚盈月心情終於好了起來,她沐浴完之後,也安靜地躺下休息,夢裏卻隱隱約約地夢到了鳳臨瑕。
正和鳳臨瑕夢中看到的那樣,她身處一個荒涼的小院兒,渾身都難受極了,看到進來的一個俊朗白衣公子,就餓狼撲食般地衝了過去。
楚盈月頓時驚醒,渾身都是汗水,心裏羞愧不已。
如果鳳臨瑕知道當時的人是當年的楚盈月,心中恐怕會嫌棄死吧……她現在是一點面對鳳臨瑕的勇氣都沒了!
再想想自己想要遠離鳳臨瑕少惹禍事的決定,楚盈月心中有些悵然。
第二天一早,她並沒有等鳳臨瑕,坐着侯府的馬車,徑直進了宮。
鳳臨瑕來接她的時候,聽說人已經走了,臉色頓時有些奇怪。
鳳臨瑕倒也沒說什麼,徑直去了御書房。
永寧宮裏,平妃正在陪着太后說話,下面還站着君其業和楚縈心。
見楚盈月進來,永寧宮裏的氛圍頓時尷尬了起來。
平妃峨眉微挑,瓜子臉上滿是譏諷:“喲,這不是我那前兒媳嗎?怎麼瘦成這樣了?”
楚縈心和其王看向楚盈月的眼神滿是嘲笑。
他們兩個雖時常在楚盈月面前敗陣,可平妃從來口齒伶俐,在宮中鮮少有對手。
“見過太后,見過平妃娘娘。”
楚盈月也認得平妃,畢竟當年的楚盈月是曾見過她的。
不過當時,平妃可沒給她什麼好臉色。
“楚盈月啊,你還沒回答本宮的問題呢,怎麼你離開了其王府之後,一下子受了這麼多?看着模樣,至少也瘦了一大半吧?”
平妃掩脣笑着,嘲諷的模樣一直在楚盈月身上打轉。
楚盈月勾脣笑了笑,禮貌地道:“平妃娘娘不知道嗎?憂愁焦慮,都會使人發胖,從前我在其王府日子難捱,想想身邊的人都度日如年,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了,了結了一樁心事,人心情好了,體重自然也就下去了。”
平妃本以爲楚盈月只會像是當年那樣任由自己羞辱,沒想到她竟然說胖是因爲其王討厭,精緻漂亮的臉頓時拉了下去。
“楚盈月,你的意思是,我兒讓你不高興了?可本宮怎麼記得,你之前在侯府也是肥胖如豬呢!”
楚盈月學着她的模樣掩脣笑了笑,眼底盈盈地閃着波光:“平妃娘娘忘了,從前侯府裏不是還有楚縈心麼?她嫁給其王兩人做一處去,自然就不再影響我的心情了。”
楚縈心深吸了口氣,捏緊了手指盯着楚盈月說:“楚盈月,你那麼胖是因爲你喫的跟豬一樣多!跟我和王爺有什麼關係?”
楚盈月眼神瞬間冷了下去:“整個侯府的人都可以證明,我喫的多是因爲林如意在我飯菜中下藥和豬油,其王妃當年也是眼睜睜地看着她故意爲之,怎麼纔去了其王府幾日,反倒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