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沒有門窗,不擋風,只能算個勉強的避雨處。
季柯渾身上下溼透了,衣服粘膩的貼着皮膚,水汽蒸發,風吹過,他感覺不到冷,反倒是有些熱。
季柯手背摸了摸額頭,才發現自己額頭燙的厲害。
他好像生病了,不能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等到雨小了一些之後,季柯冒着雨頭重腳輕地往機場方向走。
機場附近本來就人少,這會兒颳大風下着雨,四周更是不見一個人影,別說他想找個人問問方向,就連站穩都很困難。
明明他追王棟的時候,沒有走這麼遠,機場應該就在附近纔對。
雨水流向季柯的眼睛,他的頭沉的厲害,意識到自己在雨裏迷失了方向,只好沿着路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人,緊緊地抱住了他。
季柯緩緩地擡起沉重的眼皮,一抹熟悉好看的下巴頜線映入眼前,“傅時聞?”
“是我。”
老吳回去的時候,告訴傅時聞沒接到季柯,或許季柯去了機場附近的酒店。
傅時聞打不通季柯的電話,心裏不安的厲害,於是他開着車過來看看。
沒想到還真在雨裏看到了季柯。
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在雨裏。
傅時聞不敢想,如果今天他沒有過來看看,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風太大了,將兩邊的樹吹得晃來晃去。
傅時聞將季柯抱上車,拿出車上的乾淨毛巾給季柯擦頭。
季柯被凍的嘴脣發烏,臉頰卻不自然的紅,傅時聞摸到了他額頭滾燙的厲害。
“我可能是發燒了。”季柯腦袋有些暈乎乎的,聲音很軟。
傅時聞打開了車上的暖氣。
“我幫你把溼衣服脫掉吧。”
季柯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
傅時聞幫着季柯將身上的溼衣服脫下。
一大片白皙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雖然車裏開着暖氣,卻還是讓季柯打了個冷顫。
下一秒,乾淨舒爽的衣服從季柯頭上罩了下來,衣服上殘留着溫度,很舒服。
季柯意識到,是傅時聞將他的衣服脫給了他。
“謝謝。”
“褲子也脫了吧。”
季柯擡起頭看了傅時聞一眼,睫毛溼漉漉的,似乎有些困惑。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褲子都溼透了,穿着很不舒服吧。”
季柯臉微紅,“哦。”
季柯手解開了褲子,露出兩條修長筆直的腿,白的像玉一樣。
腿再往上一點點,纖細的腰肢下……
車外狂風暴雨,車內活色生香。
傅時聞喉結滾動,他剋制地收回了目光,轉頭將車上的毛毯拿過來蓋在了季柯腿上。
“你睡會兒,我帶你去醫院。”
季柯頭沉得厲害,“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的。”
傅時聞心跳的厲害,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開車上。
大雨天颳着大風,雨刷拼命的颳着玻璃上的水,卻似乎沒什麼作用,能見度很低。
車子裏的暖氣很舒服,季柯腦袋昏昏沉沉,衣服上有着傅時聞身上乾淨清爽的味道,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碰——
一聲急促的剎車聲。
季柯被驚醒,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
“前面出車禍了。”傅時聞說。
季柯揉了揉眼睛,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他近視度不高,不戴眼鏡也沒關係。
事故將路堵住了,似乎一時半會兒開不了車,傅時聞拉下手剎。
“阿榆,你好點了嗎?”
季柯點了點頭,剛纔睡了一會兒,感覺好了一些。
一隻溫熱的大手貼到了季柯額頭上。
傅時聞察覺到季柯的額頭依舊很燙。
季柯沒敢看傅時聞,他上身沒穿衣服,肩上還纏着紗布,滲出了一點點的血。
那寬闊緊實的胸膛,上一次見,似乎是在夢裏。
“你……冷嗎?”季柯猶小聲地問道。
傅時聞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季柯白裏透紅的臉,“不冷,你再睡會兒吧。”
車外天空一片灰暗,雨下的噼裏啪啦拍打在車窗上,狂風捲起一個黑色的垃圾袋,把它吹到了天上,前面一排排車將路堵的死死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季柯裹着毯子,肚子咕咕的叫了一聲。
傅時聞在車子裏翻找了一下,從車子裏找出了一袋小熊餅乾。
這輛車平時是老吳在開,應該是老吳的孫女留下的。
“只有這個了。”傅時聞將小熊餅乾遞給季柯。
季柯臉燒紅:“謝謝。”
季柯吃了一塊,想到這個點傅時聞應該也沒有喫飯,他將袋子遞給傅時聞,“你喫嗎?”
傅時聞手指拿起一塊,吃了一口。
“味道不錯。”
傅時聞很久沒有喫過小孩喫的零食,只是季柯給他的,彷彿都帶着魔力,意外的好喫。
季柯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一下,“軟軟以前喜歡喫這個。”
“他是個小饞鬼,喜歡喫東西,但是胃很嬌氣,又不能亂喫多喫,肚子會不舒服。”
傅時聞靜靜地聽着季柯講話,他很久沒見過季柯對他笑了,季柯不戴眼鏡的時候,眼睛很漂亮,整個人都散發着柔和的氣息。
季柯被傅時聞的視線看得臉有些發燙,他吃了一口餅乾,乾咳了一聲。
“如果你想見軟軟的話,可以去見他。”
季柯知道軟軟對傅時聞挺有好感,的確,他也不該向軟軟隱瞞他的親生父親,同時也剝奪了傅時聞做爸爸的機會。
“下次我去F市看他。”傅時聞說。
“嗯。”
季柯之前一直把傅時聞當做洪水猛獸,總想要避開。
但是現在一起被困在一輛小車子裏,傅時聞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嚇人。
更何況,傅時聞救了他兩次。
季柯吃了一些東西墊着肚子,他想給家裏打個電話。
自己的手機早就沒電了,他只好向傅時聞借:“傅時聞,可以借我手機用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