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矜持。
她用力咬了咬脣瓣,“我可以自己走。”
“跳着走?”
“嗯。”
何肆眺望着遠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你加油。”
他從何錦渝手中拿過一個行李箱在地上打開,找出一個小手電筒讓她拿着。四處看了看,又找到在路邊草地上的一根木棍撿起來給她。
夏小意呆呆接過,表情疑惑。
何肆小貼士:“從這到我們要借住的村長家,有近二十分鐘的路程,很快就要天黑,路邊沒有路燈,手電筒拿着照明。不少村民家中養了狗,木棍可以用來防身。”
夏小意:“……”
說完,他轉身,叫起休息的一衆人向着小村莊進發。
夏初雙手插兜,俯視她,幸災樂禍的笑着,“小鬼,哥哥呢,再給你次選擇的機會。你是要自己跳回去,還是要我揹你。”
夏小意脾氣倔,還生着氣,當機立斷拒絕。
“不要!”
倔的三頭牛都拉不回來。
夏初癟嘴。
臨行之前,夏筠青特意囑咐他要好好照顧妹妹。
要他拋下她走掉,還真做不到。
他丟了她拿着的木棍,聲音軟下來,“聽話,別鬧脾氣了,不要我背就讓渝哥揹你。”
何錦渝坐在行李箱上,朝她莞爾一笑。
夏小意笑不出來。
地上滿是一粒粒的小石頭,踩上去走兩步,比踩在指壓板上更酸爽。
她很後悔。
要什麼矜持,要美男纔對。
單腳站了太久,腿麻到站不穩,夏小意穿着襪子的腳踩在穿鞋的腳上,扶住夏初。再三思考後,做了決定。
她小聲地囁嚅,“讓何肆哥哥揹我,行嗎?”
何肆,又是何肆。
男人的第七感告訴夏初,這事就不簡單!
夏初問:“爲什麼?”
“哥哥你背的起我嗎?我怕我把你壓死。”她說出自己的擔憂。
“看不起誰呢?”
“你太瘦了。”
“……”夏初懶得再跟她扯皮,拉過何錦渝,“渝哥你來。”
何錦渝勾勾脣,喊:“小肆,你來。”
何肆慢吞吞走近她,笑的有些揶揄,“後悔了?”
夏小意低下頭,“嗯。”
“沒帶其他鞋?”
行李箱裏裝了她和夏初的衣服、洗漱用品、和大半箱零食。
沒有空餘空間給她裝鞋子。
收拾行李的時候,夏初管這叫“輕裝上路”,實際就是爲了多裝點零食。
她搖頭,回答:“就只帶了腳上的一雙。”
何肆彎着脣,“好,哥哥就勉爲其難的揹你走回去。”
夏小意:“……麻煩哥哥了。”
“麻煩?勉爲其難?”夏初臭着臉,想上前阻止一番,被何錦渝連哄帶騙的拐走了。
小溪邊只剩下他們二人,天色昏暗。
何肆背對她,單膝蹲下,“先帶你去找鞋。”
她雖不胖,但揹着一個七十六斤的包袱走久了,還是會累的。
夏小意猶豫了會,道:“哥哥,我可以在這等你回來。”
“手電筒只有一個,你不怕?”
“不怕。”
何肆眉梢微挑,“山裏邊的小動物都很熱情。”
他給她舉例,“嗯,比如什麼小蛇小癩蛤蟆小蜘蛛……”
話音未落,身後的小孩趴了上來。
夏小意胳膊圈住他的脖頸,“哥哥,我們一起去。”
何肆翹起了脣,自胸腔裏發出一聲沉悶的笑。
“好。”
·
溪邊雜草叢生,她舉着小手電筒照明,何肆揹着她,沿途往下游走。蛙叫聲不知從哪裏傳來,忽遠忽近。
隔着薄薄的兩層衣物前胸緊貼後背,鼻息間是他身上清新淡雅的好聞味道。夏小意偷偷湊近一點點,輕嗅。上了癮般,湊的更近了些,貪得無厭的聞着。
像個變態,她唾棄自己。
一邊又懷疑何肆用的香水裏含了某些神奇的不該有的成分,吸引誘惑着人去聞,一聞就上癮。
聞不到的時候就念着。
農村的夜晚不比城市的熱,一起風,樹枝樹幹都跟着晃,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
風是冰涼的,夏小意的臉卻熱度未減半分。好在夜晚已悄然降臨,他看不到她紅透了的臉。
何肆走的慢且穩,路不平,她也沒覺得顛簸。
肚子不合時宜的因飢餓而發出抗議。
夏小意的臉更紅了,她索性埋在他肩頭,想說點什麼來打破一下該死的尷尬。
“餓了?”何肆率先開口,腔調染着笑。
她輕聲嗯應,擔心,“哥哥,我重不重?”
“太輕了,多喫點。”
夏小意沒經過大腦思考的接話,“那你就背不動我了。”
何肆腳步一頓,“小東西。”
“嗯?找到了嗎?”
以爲找到了鞋子,她伸着腳尖去夠地面,想要下去。
“你還想着以後讓哥哥再揹你啊?”何肆哼笑了聲,拖着尾音,“是不是小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夏小意慢半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去夠地面的腳硬生生停在半空中。好半晌,她纔回話。
“我,天鵝肉。你,小癩蛤蟆嗎?”
“這麼自戀?夏初教的?”
“哥哥你教的。”
何肆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笑,越想越好笑,笑的肩膀都在抖。
夏小意攀着他的肩,無語凝噎,等他不笑了才問,“有那麼好笑嗎?”
她一問,何肆又笑了。
笑之餘,不經意找到了丟失的鞋。他放她下來,走到溪水邊,撿起卡在兩顆大石頭間的鞋子。
何肆提着那隻溼透了的鞋,帶着幾分玩味,“你最多算個小天鵝肉。”
夏小意囧,伸出手要鞋,“哥哥,鞋給我。”
“給你穿?”
“嗯。”
“傻不傻。”何肆讓她拿着,又背起她,“你就當是讓癩蛤蟆再想喫一會小天鵝肉。”
“……”
就知道逗她好玩。
夏小意羞紅着臉,趴在他背上,把鞋拿的遠了些,以免水弄髒他的衣服。聲音極小的嘀咕,“沒見過這麼帥的癩蛤蟆。”
“哥哥也沒見過這麼瘦的天鵝肉。”何肆笑着道。
“……我明明是在誇你。”
“我不是在誇你嗎?小天鵝。”
夏小意可不傻,搖了搖頭,“像誇又不像誇。”
何肆低低的笑,反問她,“帥癩蛤蟆不也是像誇又不像誇?”
“……”
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