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意抱拳,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回宿舍的路上,另兩位室友約好了回宿舍開黑遊戲,走在了前面。
室友c和她肩並肩走,待她們走的更遠時,給她道了歉。發自肺腑的懺悔,長篇大論的說了很多。
總結出來就是她以前覺得王子沐人帥人好還大方,選擇一個喜歡自己的比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好,何況她還倒追了那麼久。
所以纔想撮合他們,後來知道她追上有男友了,收了王子沐不少好處,所謂拿人手短喫人嘴軟,也不好意思拒絕王子沐。覺得很對不起她,這幾天才躲着她的。
夏小意用手指勾了下她手裏提的禮物袋,半開玩笑,“現在換成拿我男朋友手軟了。”
室友一聽她語氣,輕鬆下來,笑道:“你男朋友比王子沐更帥更大方,但人品還有待考察。”
何肆投其所好,送的禮物是某大牌最受年輕女孩歡迎的香水。
價值四位數。
敗家老爺們,說自己窮,冰激凌都捨不得給她喫。
夏小意譴責他對她摳門的行爲。
雖然也是爲了她好。
但很快夏小意就沒法譴責了。
因爲收東西收到手軟,收到她不好意思再收。
圍巾、針織帽、路過精品店看到的可愛小熊玩偶、覺得適合她的鞋子衣服包包、各種精緻的小玩意兒……
天冷送熱奶茶,姨媽來了親自做紅糖麻薯,聽聲音帶了鼻音二話不說直接泡好感冒沖劑裝在保溫杯裏送過來。
哪哪都好男友,室友一齊起鬨她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前世修來的福分。
上輩子前世什麼的,她不知道。
反正她這輩子是栽在何肆身上了。
夏小意抱着保溫杯,見他從頭到腳都跟她同款。忍着笑,“哥哥你這樣跟我在一塊,別人很難不會認爲咱倆穿的親子裝。”
“我把你當小女友,你卻總想當我女兒。”何肆捏捏她的腮幫子,摘下自己戴的針織帽給她戴上,“天冷在宿舍好好待着,少出來玩,感冒了咱哥饒不了我。”
得,叫咱哥越叫越熟練了。
夏小意:“我出來玩不都是爲了找你嗎?”
何肆:“……那多穿點。”
夏小意:“要不你這幾天別老往我學校跑?”
“那不行。”
“怎麼不行?我聽漂亮姐姐說,你最近在和一個摳門的大老闆談合作,很忙的。”
“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肆笑着看她,尾音稍揚,“怎麼辦啊?小女友。”
夏小意擰緊保溫杯蓋子,物歸原主,“那就隔幾個三秋再見,你別這麼累,我能照顧好自己。”
“心疼哥哥?”他彎着眼問。
她點頭承認,“嗯。”
何肆笑着搖了搖手裏的保溫杯,語氣嚴肅了點,“剩那麼一兩口,留着給我喝?”
“你想喝就喝吧。”
反正我不喝。
夏小意心想。
何肆倒沒強求,不正經的說:“想跟哥哥接吻就直說。”
夏小意:“……誰想跟你接吻了?”
何肆:“不喝完留給我,不就是間接性想跟我接吻?”
夏小意:“……”
車裏開着暖氣,熱烘烘的烤的人臉熱出汗。
冷空氣四面八方撲過來,往衣服縫隙裏灌。
陰暗的天空飄起了雪花。
夏小意仰着頭看,一隻手揣進口袋裏,另一隻手擡起來去接。
落在手心裏不過半秒,便融化在上面。
冰涼的。
何肆扣住她的手,抓進自己兜裏,“送你到樓下。”
被他溫熱的掌心包裹着。
夏小意不由想到那句經典的廣告詞。
暖暖的,很貼心。
雪下的大,不一會地面上便積了薄薄的一層。
宿舍樓上聽聞下雪的大學生們不怕冷的開窗探出頭來往下看。
他們一齊停下來。
何肆的捲髮上落了雪花,像灑滿了星光一般。
他握着她的手,緩緩放回她自己兜裏,再抽手離開。給她調整了下戴的針織帽,“可惜了。”
“可惜什麼?”夏小意沒懂。
“不該給你戴帽子的。”
“爲什麼?”
何肆捧起她凍的微紅的臉蛋,俯身下來吻了下她的側臉,“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他的脣微涼,話也說的淒涼低落。
夏小意突然覺得鼻酸,有些想哭,“爲什麼是算?我們就不能真的一起白頭嗎?”
說是追她,實際兩廂情願,跟在一起了沒什麼差別。
也許是最近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和親暱,讓她忘了,他到現在都還沒摘下尾戒,沒放棄他的不婚主義。
何肆不想騙她,亦不想給空口承諾。做不到的事情,一開始就不應該承諾。
他放下手,垂睫,認真的說:“那太遙遠,我不確定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也不知道我們能走多遠。但哥哥希望,能久一點。”
再久一點。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
可沒有一種是能讓他堅定他們是可以白頭偕老的。
未來是未知遙遠的,變數太多。
或許不久以後的某天,他們中的某一方就開始厭煩彼此,漸行漸遠。
糟糕透頂。
何肆不敢再去想以後,他設想的結局都太令人窒息。
他想珍惜當下。
小姑娘原本就被凍的通紅的鼻尖更紅了,眼裏蓄滿了淚水,在他擡手去擦的時候滑落下來。
夏小意往後退了一步,他的手落了空。
他深感無力的垂下手,“抱歉,哥哥不該說這些。”
“你該說的。”
不說的話,她就一直被矇在鼓裏。在等着他捨棄尾戒,戴上另一枚戒指。
她任由眼淚涌出來掉下去,模糊眼前的心上人。
夏小意試圖吞下喉間的澀痛,但並不管用。
疼痛蔓延到了心口的位置。
太疼了。
剛剛被他捂熱的手現在也冰涼到失去知覺。
她現在應該幹嘛?
扇他耳光還是說一些狠話?
那都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夏小意苦笑了下,“哥哥,我爲你踮了那麼多次腳,你爲什麼不能爲了我彎次腰呢?怎麼就…”
越說越難過,她小聲的抽泣起來,吸了吸鼻子,哽咽的一字一句接上後面的話,“怎麼就不論怎樣都夠不着你的心,走不進你心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