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還挺有趣的。
“國師大人,”容鄞輕輕開口,“臣在,”夜魅緩緩擡眸,天生的帝王之氣,凌厲的五官霸氣側漏,只是這一眼,他就知道,這將是位流芳千古的明君,雖然皇帝纔剛剛登基,也不過十九歲而已。
“聽聞國師大人善相面算卦,不如就替朕卜一卦如何?”容鄞饒有興致的盯着他。
“臣不敢妄斷陛下,”夜魅沉聲說,“沒關係,隨便說說,”容鄞隨手抓起面前的銅錢,輕輕一撒,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神,雖然那一絲震驚,一閃而過,他還是捕捉到了,“如何,”
“陛下乃是鳳朝轉運的命脈,江山穩固,社稷安康,實乃百姓之福,”夜魅認真的說,但是他卻隱瞞了容鄞的劫數,他三十歲,會有一命劫,如果躲不過去,就會命喪黃泉……
“朕本以爲國師大人和那些臣子不一樣,淨會說些好聽的話來忽悠我,”容鄞輕笑。
“微臣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萬萬不敢欺君,”夜魅沉聲說,直接拜在他腳下,“好了好了,看把你嚇得,快起來,你很怕朕嗎?”容鄞忍不住逗他。
“沒有,”夜魅輕輕搖頭,“那你爲什麼不敢看我,朕命令你,擡起頭,”容鄞輕聲說,看着某人微皺的眉心,“坐吧,陪朕用晚膳。”
“臣不,”夜魅還沒來得及拒絕,“你想抗旨不遵,”容鄞拉過他的手腕,把人拉到椅子上,“看看你喜歡喫什麼。”
“什麼都好,”夜魅有些心跳加速,他竟然和陛下坐在一起用膳。
“喫吧,”容鄞拿起筷子,給他夾菜,明明耳朵都有些紅,還要故作淡定。
“陛下厚愛,”夜魅微微一笑,只能將他的好,默默記在心裏。
夜魅新任國師不過一月之餘,便深得陛下寵愛,連滿朝文武都對他恭敬有加,“國師大人,老臣想讓你勸勸陛下,該選妃立後了,綿延皇嗣最爲重要,”
夜魅邊走邊想着丞相的話,有心心亂,不小心便撞在了御花園的梅花樹上,連雪都碰落在肩頭。
“愛卿想什麼呢,”容鄞看到他,不禁笑出聲,“小心點,”
“臣聽聞,大臣聯名上奏,要陛下選妃,”夜魅柔聲說,他終是皇帝,是天下人的皇。
“那愛卿你也是來勸我的嗎?”容鄞垂眸看着他,突然有些傷心,他骨子裏是喜歡一夫一妻的,就算是皇帝,也不想平白禍害別人家的姑娘。
“是,”夜魅沉聲說,“至少後位不能空缺,”有些人,只適合一輩子守着而已,他那些心思都是非分之想。
“天冷了,國師大人還是不要亂跑,好好在府中待着,你回去吧。”容鄞轉身離開,就不該跟他說話,平白生氣。
“陛下,”夜魅低聲喊了一聲,看着雪中的背影,不知道是哪裏惹他生氣了……
眼看着都要過年了,滿城的熱鬧氛圍,後宮依舊冷清,因爲容鄞沒有妃子,也沒有子嗣,“那個,國師有多久沒來了,”
“回陛下,差不多有一個多月了,”小宮女輕聲回話。
“這麼久了嗎?”容鄞起身,“朕要去國師府。”
夜魅只溫了一壺酒,看着皇宮的方位,今夜是除夕,雪還是有些大了,不知道陛下現在在做什麼?
容鄞直接翻牆而入,偷偷爬到亮燈的窗戶前,剛好看到某人,“愛卿,在喝酒,”伸手搶過他手裏的酒,一飲而盡。
“陛下,”夜魅愣了許久,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又驚又喜,緊張的說,“您來怎麼也不說一聲,臣好提前準備。”
“準備什麼,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皇宮裏太冷清了,”容鄞轉身推門而入,審視了一圈,“愛卿,可真是一貧如洗。”
“陛下,就不要取笑臣了,”夜魅微微垂眸,這裏自然是比不上皇宮,“不過酒倒是很好,”容鄞坐在桌子前,徑自倒了一杯,“外面雪大,快把我凍死了。”
“我給陛下生火,”夜魅轉身取了碳火,點着推到他面前,不言而喻的感動,沒想到陛下竟然能來找他……
“嗯,”容鄞看着忙碌的身影,如果他能讓夜魅入了後宮,豈不是可以天天看到他了,轉瞬又把自己的念頭掐滅,他這麼自視清高的人,怎可願意困於方寸之地?
“陛下,臣敬你一杯,”夜魅輕輕端起酒,眉眼帶笑,溫柔似水。
“該罰,爲什麼這麼久都不去找我,”容鄞沉聲說,無比怨念,“陛下不是不讓我去嗎?”夜魅輕輕眨眼,他以爲他生氣,不願意見自己,難過至此……
“都說你聰明,我怎麼覺得你腦子一根筋,”容鄞無力反駁,“陪我喝酒吧。”
“好,”夜魅微微臉紅,還好是酒色上頭,纔不至於太明顯,他看着容鄞一杯又一杯的喝,“陛下,這女兒紅後勁很大,您慢點喝,”
“怕什麼,醉了纔好,”容鄞挑眉一笑,做皇帝天天累的要死,只有在夜魅身邊他纔有些放鬆,大概是因爲夜魅看起來就很舒服。
“您喫菜,陛下不要嫌棄臣的廚藝就好。”夜魅柔聲說。
“好,”容鄞輕輕點頭,最後他還是喝醉了,夜魅慢慢把人扶上牀,溫柔的目光落在他俊美的臉上,慢慢靠近,微紅的薄脣,還揚着一絲淺笑。
“陛下,”夜魅情不自禁的想親上去,內心瘋狂的悸動不斷叫囂,曖昧至極的氣氛,美好的心動,只剩那麼一點點距離,他還是怕了。
夜魅慌亂無措的跑出去,寒風吹的他清醒了不少,你該把自己腦子裏骯髒齷齪的念頭,全都剜了,纔不至於想去褻瀆自己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