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並非什麼大事,苗青在這裏有着絕對的掌控權,他任何時候說一聲想喫東西,都會有人去做。
當然,這權利實際是木婉青的,苗青只是代行者。
木婉青在思索完善切實考察過後新做的幾個安排。
第一個安排,就是這片佔地五十多畝的林地,砍是不能砍的,種果樹也是要種的。
增加木系本源的力量,還能多一些好喫的果子,多的那些還可以賺錢,一舉三得。
第二個安排,就是林地中央的那座小山丘,這不又是一個種野山參的好地點麼?
種在自家地盤上,就不必擔心被人現、挖走這種意外情況的生了。
說起來,前幾天她倒是又上山了兩次,新催生出了六株人蔘小苗。
這般算起來,小山上現在除了一開始就有的那三株野山參,一共還有八株小苗的存在,移到這邊幾株根本不是問題。
第三個安排,就是那處二進宅子,她告訴苗青重新修一下,然後買些傢俱器物收拾出來,以後要用的。
暫時有個想法是以後可以讓木歡來這邊住着,在這裏教木歡修煉什麼的。
第四個安排,是關於荷花的。
那一大池塘的觀賞荷花很美,讓她這麼個一向更偏重實用性的俗人也爲之動容。
她打算將這一池荷花保持原樣,然後在水勢較爲平緩的河流上游地帶種改良的荷花,地方已經挑好了。
……
大致就是這些,等這些事情也落實下去之後,農莊的一切才能算是徹底地安排妥當。
木婉青回過神來,正好趕上上菜的時候。
一共四個菜,一道魚,一道野兔,一道雞蛋,一道純素菜。
賣相不夠的精緻,但是聞起來味道還是不錯的。
她確實有些餓了。
木歡也是,不過她一直忍着沒有說,就像從前一樣。
但也不完全一樣,從前說了也沒用,反而會捱打捱罵,現在她知道很快就會有飯喫,只要再等一等就好了。
木婉青正打算盛飯,看到周興沒坐下就招呼他一起坐下。
結果周興只是搖頭,不肯過來坐。
木婉青只以爲他是不好意思,便又叫了他一次。
苗青大概瞭解周興在想什麼。
就像青野藥坊的夥計們一樣,一開始也是不敢和作爲掌櫃的他一起坐下喫飯的,都表示讓他先喫,他們等會兒再喫,或者去廚房喫。
這是規矩。
雖然他和木婉青都不在意這什麼規矩,不過周興顯然暫時是不知道這一點的。
於是表面上作爲這裏身份最高的人的他只好開口,讓周興過來坐下,
“不用那麼拘束,你是婉青和阿歡的朋友,來坐吧。”
於是周興纔有些拘束的過來坐下。
木婉青和木歡都是心大的主兒,平時就不會注意那些小細節,更何況是喫飯的時候了。
周興坐在桌邊,眼前是一碗盛的滿滿的白米飯,鼻尖充盈着炒肉的香味,對面坐着他記在心裏的人。
他覺得好像在做夢一般,從到這個農莊開始的那一刻就有這種感覺了。
一開始他雖然聽說了大概要做什麼,但真的走過一遭,切實感受了下之後,一切就不可思議起來了。
就這點兒事?還有這般輕鬆的活計?
這裏的人並不像外面的人一樣厭惡他,嘲笑他,審視他,相反,對他的態度很自然,甚至是恭敬。
他以爲那就足夠他驚訝的了,沒想到還有更讓他驚訝的存在。
“快喫吧。”
周興擡頭看了眼提醒他的苗掌櫃,沉默地提起筷子吃了起來。
他全程低着頭,喫的很慢很剋制,上次喫到這樣的飯菜,還是十多年前,父親還在世的時候。
如果有可能,他想一直呆在這裏。
……
飯後,木婉青帶着木歡一起在林子裏轉悠了一番,現了不少有意思的地方。
譬如一些野果樹,一些草藥,還有兔子和山雞等等。
木歡笑的很開心。
回去的時候,木歡抱着一籃子木婉青給她催生的果子,仰頭問木婉青,
“姐姐,我們下次還來這裏嗎?”
木婉青拍了拍她梳着小髻的腦袋,“還會來的,你喜歡這裏麼?”
“喜歡!”
“喜歡就好。”
木婉青也笑,看來再過陣子把木歡送來這邊農莊裏住着沒什麼問題,只要等那處院子收拾好便差不多了。
過陣子小齊大夫和濟民醫館的人也會這邊,到時候木歡也用擔心會孤單什麼的。
回到青野藥坊,木婉青取了農莊的地契和佃戶們的賣身契收好,又吩咐道,
“這段時間,先買一批草藥種子送到我那院子去,等我家裏人處理一番,過陣子好播種。”
苗青一愣,隨即狂喜,“這樣種出來的會是品質高的草藥麼?”
木婉青點頭,“差不多,總之你先買些這陣子能種的來吧。”
種一畝地大致需要五斤左右草藥種子,預計種三百畝,這個數量太大,一時搞不來。
不僅她改良不過來,苗青要買來也不太容易。
草藥這東西不比糧食,每年的產量都是差不多的,種子自然也是差不多的,短時間內要採購大批同類的種子有點難度,長期倒是好說。
反正,先來個二三百斤搞一下還是可以的。
木婉青想了想,最近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好像也沒什麼別的事情要說了。
“總之,農莊那邊的事情就麻煩你照看着了。”
……
木婉青這邊一切順利,溫家那邊卻一團糟糕。
在幾天前,溫家,或者說,溫七那裏迎來了意料之外的兩位客人。
神醫巫語,和成安縣主柳如嬌。
林如信見到前者時臉上是帶着笑的,見到後者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幾個月前他便千防萬防,甚至還請溫二去演了一個多月的戲,就是爲了避免被這位成安縣主現。
要說這位成安縣主,那真是天大的麻煩,身後牽扯的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不說,本身還嬌蠻任性,做事從不考慮後果。
最關鍵的一點是,成安縣主欽慕他家主子多年,一心想要嫁給他家主子,爲此甚至做出了很多駭人聽聞的事情。
像是收買主子身邊的人,往主子身邊安插人手,派人暗中跟蹤主子,偷換主子的藥,或是給主子送加了料的東西……
當然,這些基本都沒成功過。
但是成功的事情也不少。
向長輩撒嬌讓主子帶她一起玩、針對所有和主子有過聯繫的女子、甚至還曾多次揚言要嫁給主子……
最後一件,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成功了。
在先帝崩逝之後,成安縣主拿着一份空白的詔書找到溫家逼婚,讓溫家答應她和主子的婚事。
這件事相當荒謬,一個小小縣主如何可能拿到詔書?
更荒謬的是,詔書是真的。
先帝晚年雙鳳之禍已然讓朝堂岌岌可危,這份詔書的出現更是將一切都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詔書背後必然有着莫大的陰謀。
具體是什麼陰謀,林如信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件事最後的結果。
主子的生母,溫貴妃‘自願’殉葬,以皇后之禮與先帝合葬。
主子假死脫身,來到這偏遠的臨渭郡一角重新開始。
溫家扶持着皇長子登上帝位,穩定局勢。
至今,已有四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