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思考如何用這方世界的醫術去救治這個病人,且還不是自己出手,而是以給予別人思路上的啓發的形式去救助病人。
但在見到病人之後,她的看法改變了。
她必須要治好這個病人!
沒有理由的,她想要這個人活着!
爲此可以動用不屬於這方世界的力量,甚至不惜在一定程度上暴露她自己。
當然,她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保護自己還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風險可以冒,但一定要在可控範圍內。
等回去之後,她需要好好和白石談談。
她想到的辦法,只能由她自己親自動手,不能讓別人代勞。
這種強行續命的辦法,並不存在於這方小世界中,就算在修仙界也是少見的,執行難度很大,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做得了的。
並且在這裏的話,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點。
這治療辦法需要輔以靈力。
總而言之,必須她親自動手。
而且,這還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需要長期持續性的治療。
不是有了這個續命的法子就一切萬事大吉了,這法子只能暫時續命,找準治療辦法纔是正道。
只不過,即便是續命的法子,她接下來也還面臨着許多難題。
如何說服白石、如何說服王大夫和林管家……
她正思索着這些,林管家就在這時面色不虞走到幾人休息的花廳裏,身後的小丫鬟還送了點心進來。
這種時候送什麼點心,難道白石和溫仁兩個老頭子會在這種緊急時刻有喫點心的想法?
但他沒辦法,這是桂姑娘讓他帶來的,也就是說,這是他家主子的意思。
點心是送給誰的不言而喻。
溫仁和白石對送來點心這事一點都沒關注,拉着林如信問病人如何了,問王大夫在哪兒這些問題。
“七爺的情況暫時穩定了,正在和七爺說話,等會兒就能來見你們。”
接着又說了些感謝白石及時趕來的客套話,解釋了一番爲什麼要派人把他喊來。
“這種危急情況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雖然每次都化險爲夷,但誰也不敢保證以後也會這般好運。
現在白大夫和李大夫對病情有些頭緒,我們當然也是想着快些開始治療。
原本是計劃明日再請白大夫李大夫來細細商量治病的事,誰也沒想到今天就發生了這種事。”
……
最後白石也沒和王大夫說上幾句話,只是把治療方案留給了王大夫,具體的治病細節要到明天大夫們都到齊了再一起商量。
白石很遺憾,對溫七這樣嚴重的病情來說,耽誤的每一刻鐘裏他都有可能發病死去,但王大夫明顯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接受一種幾乎全新的治療方式了,他們只能等。
木婉青的心情則介於擔心和慶幸之間。
擔心是擔心病人的情況再出現什麼反覆,慶幸是慶幸白石還沒有和他們敲定治療細節,沒有把話說死。
這樣的話,她還可以想辦法讓自己‘切實’參與進治療中去。
“師父,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關於病人的治療……”
在濟民醫館後院的西廂房裏,木婉青說完她的想法,還闡述了一大通這麼做的理由,白石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白石嚴肅地看向同樣表情嚴肅的木婉青,
“這不是兒戲,你的理由看似合理,細究起來卻很牽強。
即便不細究,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那都是藉口。
但其他人不知道。
就像你說的,你可以以我的名義去醫治。
確實可以,我相信你不會拿人命冒險,我願意和你一起做這件事。
但是婉青,你找了足夠多的理由來說服我,卻騙不過我。
谷</span>這件事太突然了,以前也根本無跡可尋,不管你找的理由聽起來多合理,也依舊不能取信於人。
你可從來不是會出這種風頭的人。
在今天去溫家以前,你也從來沒提過你懂鍼灸的事,更沒表現出強烈想要治好溫七的想法。
我並不責怪你在醫治病人時藏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祕密,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我們管不了別人,只能管好自己。
我不知道今天在溫家是什麼改變的你的主意,讓你打算冒險出手去救溫七。
但我希望,你能再想想。
你真的想好了嗎?”
木婉青沒說話。
“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說完,白石起身離開了西廂房,揹着手往醫館大堂去了,只留下木婉青一個人坐在那裏仰頭髮呆。
木婉青很清醒。
她是在自己思索過好幾遍確定沒有問題後纔會向白石提的這件事。
在自己的能力這方面白石一向是不會做過多探究的,這一點她很相信。
再者說,即便她即將通過鍼灸的方法來起到一些‘神奇’的作用,也不過就是保證病人在短期內不會死去,並不會讓病人的病忽然好轉。
簡單來說,和‘沒效果’幾乎一樣。
誰也不能判斷是病人本身就能撐過去,還是她的治療起了作用。
所以做這些也不會暴露太多不該暴露的事情。
至於說要借白石的名頭過林管家王大夫那一關,也是沒問題的。
白石的那份治療方案她看過,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她相信王大夫、溫大夫也看的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答應白石一個不算過分的鍼灸治療請求也不算什麼。
有這些打底,就是突然了些也大概能被答應下來。
至於忽然加入鍼灸治療的藉口,不,理由,她也早就幫自家師父想好了。
一切都不存在問題。
只除了一點,她自己想好了嗎?
木婉青嘆了口氣。
要去做這件事已經想好了,但是爲什麼要這麼做,並沒有想好。
即便是她這種自詡活的淡漠理智的人,也不能透過層層疑雲直接看到所有答案。
但是,現在來講,明白人是必須要救的就足夠了。
溫家七爺……
溫七。
她忽然沒徵兆的笑了。
這個名字好似有些熟悉,不是先前見到人時那種詭異的熟悉。
她剛穿來的那陣子,村裏鎮上不就爲了這位‘溫七少爺’娶妻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麼?
她堂姐木婉柔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之一,只不過最後嫁給了溫家的其他人,而不是溫七。
另一位也是。
溫七這位‘始作俑者’白白擔了這等‘名聲’最後卻一個人也沒撈着,想想竟還有些可憐……
尤其是,他還病得這般重,隨時都可能死去。
實在可憐。
不過,遇到她之後,就不會這樣了。
她會搞清楚和溫七之間到底有什麼牽扯,作爲交換,她會盡一切可能治好溫七。
她有七成的把握,只是需要時間和一點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