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竹月正在溫四繼室木婉柔的院子裏做客。
木婉柔不知道竹月真正的來意,只以爲是溫婧出嫁了,她這個溫四夫人終於得到溫府的認可,這纔會有人來拜訪她,還送了禮物來。
她早打聽到竹月的身份,是溫三夫人的陪嫁心腹,也是溫三的妾,在溫府裏是有些臉面的。
她知道竹月得好生應對着,但這不能阻止她在心裏產生強烈的優越感,她可是妻!竹月只是妾。
她本來會做得很好些,但是近來溫婧出嫁,走了一尊瘟神,她又接手了後院事務,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有些飄了。
竹月心思敏銳,性子平和,倒不至於和木婉柔計較這些,她是帶着任務來的。
“四夫人近日可曾聽說七爺大好了的事?”
“這、倒沒怎麼聽說,只知道月初的時候,婧姐兒似是請過七弟。”
木婉柔早先沒有自己人,只以爲是被溫婧壓制着的緣故,但溫婧成婚這一個月多,她也沒有發展出多少自己人。
一來是她有些飄,‘趕走’溫婧後不似從前那般熱衷這事,二來是她忙着理順後院的賬本事物暫時沒有精力。
三來是溫府的僕人們本就不那麼容易收買,溫府御下極嚴,獎懲得當,所以想要拉攏人心並不容易,要麼就是大筆出錢,要麼就是打感情牌施恩。
木婉柔能拿出來的錢有限,收買的人也就有限,相比外頭的人,自然還是後院的人最要緊。
所以她沒能得到外面傳的很多的溫七的事,也不太關注,她暫時能想到的就只有溫四、溫婧、以及她要拉攏的管事,要結交的幾位夫人了。
要不是注意着溫婧,她也不會知道溫七的事,當然,即便知道了,她也沒在意。
竹月看透了她的心思,只微微一笑,給她說起近來發生的事。
“七爺自被接來溫府,就一直病着,老太爺也不許人去探望打擾,不曾有人見過。”
木婉柔這些是知道的,這還是很久前的特地打聽的,那時候她是要和元容一起嫁給溫七來着。
可惜,這個溫七就只是一個空洞的名字,她並不在意,只在意溫七夫人的名號能爲她帶來的利益。
不過,現在她已經得到更好的了。
“前陣子,七爺的病大好了,開始出來見人。”
木婉柔有些好奇,起了幾分精神,
“哦?”
“府裏的衆人這才知道,原來我們七爺生的一等一的俊美,顏如冠玉,貌比潘安,莫說僕人們,就連府裏的哥兒姐兒都被迷住了。”
木婉柔輕輕一笑,並不相信竹月說的話。
溫家的幾位爺她都見過,沒有比溫四更好的,不是平庸就是懦弱,溫二倒也溫潤俊美,但年紀太大且過於精明。
再說了,一個常年臥病的病秧子能好看到哪裏去?
再好看的樣貌,病上幾年也都不剩什麼了。
她這麼想着,輕飄飄地問,
“然後呢?”
她現在看出來了,竹月來找她不單是給她送禮慶賀的,怕是有別的念頭。
竹月笑笑,繼續說道,
谷瑅</span>“七爺早已到了成親的年紀,之前聚會的時候,表明心繫一木姓醫女。”
木婉柔眉心一跳,木姓醫女?
這鎮上、縣城裏除了她哪有別的木姓醫女?
可她沒見過溫七,溫七怎麼會這般說?
雖然被人喜歡是她一向引以爲驕傲的事,但她還是隱隱覺得不對,怕這是在針對她。
這確實是在針對她,不過不是她想的那樣,這是竹月故意賣的關子而已。
“那醫女,名叫,木婉青。”
“什麼?!”
木婉柔一時沒繃住,猛地站起身來,木婉青?
如果說,一個只有名字符號的溫七不足以讓她重視的話,那麼加上木婉青就妥妥會引起她的注意了。
不只是因爲她當初偷用過木婉青的命格來獲取了進溫府的機會,還因爲木婉青的美貌讓她不爽,更因爲她沒能借用木婉青的美貌得到好處。
此前在被溫婧壓制磋磨的時候,她無數次暗恨沒能用木婉青搭上什麼權勢人家給自己的身份加碼。
她想的是要是她有背景,溫婧就不敢那麼對待她,但是木婉青沒有讓她得逞,這才導致她後來這麼慘,她把這樁事安在了木婉青頭上,恨得不行。
也就是近來過得好了,又一直沒有木婉青的消息,這才漸漸淡忘了這事。
這下一被提醒,還和溫七聯繫在一起,這立刻就得到了她全部的關注。
剛一冷靜下來,就追着竹月問更多。
“這是怎麼回事?溫七和木婉青??”
竹月也不是個傻的,木婉柔這麼大的反應,再有剛剛臉上一閃而逝的陰狠,她哪裏看不出,木婉柔和木婉青關係不好?
這和她們預計的不一樣。
但都到這份上了,也不能裝傻充楞,更不能得罪木婉柔,只得把知道的說了。
“據說,七爺的病就是這醫女幫着照顧的,時間久了兩人就有了感情,如今七爺早到了娶妻的年紀,正該考慮婚事。”
木婉柔恨得牙癢癢,木婉青怎麼會有這種好運氣!
她當時費盡心力也不過是撈了個平妻的位置,後來陰差陽錯才成了溫四的繼室,憑什麼木婉青就這麼好命!
竹月看她這樣,心裏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情況,她是照着原計劃進行啊還是不進行啊。
其實她沒得選。
三夫人直接去找管事的二爺顯然是不會有結果的,她知道,三夫人也知道,但是她們不得不這麼做,只求那一絲絲渺茫的機會。
她這邊是最後的可能,即便四夫人木婉柔的態度與預計的不一樣,但只要結果一樣不就行了嗎?
“七爺和這醫女感情不錯,想來七爺會把這醫女收到身邊。
七爺娶妻的事也正準備着,已經有幾家的小姐有這個意思了。”
木婉柔抓住重點,
“溫七不會娶木婉青做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