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木婉青醒來後看着入目一片紅色以及外面守着的四個丫鬟,花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她已經和溫七成親了。

    她現在已經是溫七的妻子了。

    這和她很久之前設想的不一樣,但是,好像還不錯,她不討厭這種感覺。

    丫鬟們在敲門,提醒她等下要去給老夫人和老太爺敬茶,她在牀上略躺了片刻,便坐起身來讓丫鬟進屋。

    這是她需要適應的另外一個點,以後都要有丫鬟伺候。

    之前經過幾番商量,最終定下了四個丫鬟。

    溫府裏選的如心如意,後來被她改名白芍,白蘞,前者擅長梳妝打扮,後者擅長規矩禮儀,出身溫家,又經過輪番的查驗測試,忠誠自不必說。

    還有劉不舊選的黃七小花,後來改名黃芪,冬葵,前者擅醫術修煉,心思極細,寡言少語,後者忠厚老實,做事麻利,這兩人都是跟着木歡修煉的,也是可靠的。

    木婉青在幾人的服侍下換了海棠紅的新衣裙,梳了新發誓,簪金戴玉,好一通收拾,感覺不比昨天大婚時少花心思。

    “已經帶了那麼多飾品了,這些還要戴嗎?”

    木婉青已經滿頭珠翠了,但面前的梳妝檯上卻還有一大堆釵環玉佩。

    照她的想法,面前這一堆東西戴上兩三個都挺花裏胡哨了,但卻是全要戴上還不止。

    給她梳頭的白芍頓時停下來審視一番她的髮式,再看一眼她的臉色,小心地說,

    “夫人覺得不好看嗎?”

    木婉青無語,這和好不好看有什麼關係,當然是好看的,但這不意味着好看她就要把這麼多東西戴頭上啊。

    “我的意思是,可以梳得簡單些。”

    “可我已經聽從七爺的意思往簡單裏梳了,還要再簡單些嗎?可今日要見老夫人……”

    木婉青無奈,

    “今日就這般吧,以後簡單些。”

    “是。”

    等心中忐忑迷惑的白芍給木婉青梳妝好,時間又過去了少說兩刻鐘。

    木婉青頂着滿頭珠翠出門,進了隔壁溫七的房間,溫七也已經穿戴好了,正在用溫水送服丸藥。

    雖一時不能說話,確實對她揚起臉笑意滿滿地微微點頭打招呼。

    她順勢在溫七身邊坐下,撈起他的手給他把了把脈,確定脈象平和後才放回去。

    溫七吞下丸藥,又接連喝了兩杯水,緩過神來,這才衝她稱讚道,

    “你今天,很漂亮。”

    木婉青無奈看他,能不漂亮嗎,坐在銅鏡前那麼長時間呢。

    溫七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摸了摸她的髮髻,笑道,

    “你若是不喜歡,以後吩咐她們梳得簡單些就是。

    今日有些特別,婚後初見長輩,你是新婦,總不能失禮。”

    “我知道。”

    木婉青微微嘆氣,

    谷呴</span>“我也不是討厭把頭髮梳得這麼複雜,只是覺得這樣有些麻煩,做事不方便。

    偶爾這麼一兩回不算什麼,就當是換換口味了。”

    兩人在一起用了早膳,不多時就一起出門去往老夫人的院子給長輩們敬茶。

    敬茶過程自也進展順利,在這種只有自家人的時候,一切都好說的很。

    尤其兩人成親前幾天纔剛來見過兩位老人一次,相當於是預演過一次了。

    兩位老人的性格他們也知道大概,明白不會有什麼幺蛾子的。

    木婉青順利地給兩位老人敬了茶,從兩位老人手裏接過給她的禮物,這個禮節就算走完了。

    屋裏的一衆人見狀都開始笑着說起話來。

    溫家的一衆女眷大都在這裏了,這些人木婉青大都認識,至少也有些印象,昨天婚禮上匆匆見過的那種。

    溫老夫人主動給她介紹這一衆人,指着一年紀最長、貴氣滿滿的婦人說道,

    “那是老大媳婦,她身邊那幾個是你小侄兒、侄女和侄媳婦。”

    木婉青看着那雍容華貴中年婦人略略行禮問好,其身後那幾個小輩也具都恭順有禮,向她問好,其中那侄媳婦還是她的熟人元容。

    他日故友,此時唯有相視一笑而已。

    “老大家的媳婦管後宅事,若有什麼事,你可去找她。”

    溫老夫人見幾人問完好,接着又指向一衣着素淨、面容淡漠的婦人說道,

    “這是老二媳婦,她……她一向喫齋唸佛,喜好清靜,不理俗事,便是我們這些老傢伙也不能說動她。”

    木婉青對這樸素過頭的婦人行禮問好,婦人迴應冷淡。

    她心道,昨日沒見到這人,不過這人這模樣也不太適合出現在婚禮上。

    她和元容都是喜歡素衣的,不過那是在周邊人的映襯下的素衣,比如元容穿着就比她周邊的小姐們簡約有氣質,她則是不想招搖,用素淨的外表來平衡樣貌,不太引人注意。

    但這位二嫂,顯然是素到頭了,就連身邊伺候的丫鬟也是這幅模樣,這都不能說是心如止水,直接是心如死灰了。

    怪不得她一開始見溫二哥的時候就感覺他時不時表現出一種嬉笑之後極致的淡漠死寂的感覺,源頭竟然在這裏,不知這兩人是發生過什麼,竟導致如今這般局面。

    不過,看這情況就知道,想要改變什麼是不可能了,哀莫大於心死。

    溫老夫人淡淡地說,“這是老三新擡的姨娘,竹月,老三媳婦病着,在靜養。”

    木婉青還未問好,竹月就先行起身行禮。

    竹月心裏清楚,妻妾有別,如今是因爲她懷有身孕,溫三有意提她的身份以後好讓她管理後院,所以纔會讓她來,不然她的身份是無法參加這種重要場合的。

    溫老夫人見到這一面也暗暗點了點頭,是個守規矩的孩子。

    “那是老四家的婧姐兒,你認識的,老四媳婦也病了,見不得人。”

    “那是老五媳婦,託你的福,如今有孕了,她身後站着是娟姐兒。”

    ……

    總之,木婉青把溫家的重要女眷全都見了,午間還在一起吃了飯,聊了聊。

    溫老夫人早就被老太爺、溫二、溫七或直接或含蓄地提示過木婉青喜靜,不善應付聊天,又見她確實說話不多,就早早放了兩人回去休息。

    其餘人就算還想從木婉青那裏知道、得到些什麼也無能爲力,只能暗中跺跺腳、埋怨幾句。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