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府內。
李賢等一干人正端坐在大堂當中。
自從上次的裁軍過後,府中家丁已然去了大半!
淮南王這個地方藩王,現在連一個地方刺史的軍權都比他大了!
李景文憋了一肚子氣,徑直走到了父親李賢的面前。
“爹!你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李躍他都已經快要騎到咱們父子的頭頂上來了!若是在不反抗,恐怕咱們父子頭上這淮南王的封號,也要被他擼掉了!”
李賢一雙冷眸直視李景文,迸射出一絲怒意。
但是片刻之後,他終是沒有怒斥李景文,而是淡淡道:
“你所說的這些,父王又何嘗不知?”
“可是……兒啊,你可知,父王經營一世,全在小心二字!”
“若沒有必勝的把握,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李景文還想再說些什麼。
但是下一刻——
大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
衆人往大堂外看去。
只見李公公正手舉着一封聖旨來到了王府之內。
“聖旨到!——”
李賢連忙帶着李景文來到了李公公的面前,跪下。
李公公微微一笑,攤開聖旨開始宣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特召淮南王李賢、淮南王世子李景文二人火速進京,共商河南水患一事,不得有誤!
欽此!
李公公那尖細的聲音剛剛說完,便將這聖旨合攏,交到了李賢的手中。
李賢神情嚴肅,接下了這卷聖旨。
“臣!淮南王李賢,接旨!”
隨後。
李賢這纔將這份聖旨交到了身旁的下人手中,對李公公道:
“李公公,長途勞累,要不,在小王府上歇息一陣再走?”
李公公輕輕擡手。
“不了,皇帝陛下吩咐過了,必須要在三日之內返回京師。”
“頭頂上頂着天恩,耽擱不得!”
李賢嘆息了一聲,接着問道:
“李公公,不知此番陛下召小王進京,除了商議河南水災之事,還有沒有其他指示?”
李公公眼睛一擡,小心翼翼道:
“王爺,咱家可不敢揣測聖意啊,你要是這想知道,隨咱家進了京面了聖,不就都清楚了嗎?”
李賢也只能微微賠笑,先讓李公公等待=片刻,便回到了後堂當中。
李景文一臉着急,來到父親李賢的面前:
“爹!我看李躍這次,準沒安什麼好心!”
“他是看在咱們府中現在沒了十萬精兵,打算對咱們父子倆下手了吧!”
李賢深吸了一口涼氣。
“不可能!他不是這麼不謹慎的人。”
“我們父子現如今沒有把柄落在他手上,若是貿然動我們,他這個皇帝也做得不穩當!”
李景文細細思量了片刻,逐漸明白了李賢話語中的含義。
現如今各方藩王勢力都極大。
除了一個淮南王之外,還有東北的寧王、西南的鎮南王……
這些藩王此刻都在注視着淮南王的結局。
若是李躍沒有任何根據,就強行將淮南王父子打入大牢的話,肯定會讓四方藩王汲汲自危。
到時候,八王之亂,可不是李躍這樣一個小皇帝能夠應付得過來的。
當年李賢幫先皇平頂漠北的時候還立下過赫赫戰功。
如此誅殺皇族功臣,必然會引起朝中重臣的不滿。
到時候天怒人怨,李躍的這個皇位,恐怕也做到頭了。
李景文想到這裏,忍不住微微一笑。
“那……父王,咱們現在府中這十萬精兵已經悉數被裁了。”
“若是如此,那咱們就註定要在這東南一隅紮下根了嗎?”
聽到李景文的話語。
李賢的臉上赫然間露出了一絲冷意。
“紮下根?不不不!孩子,誰又告訴過你,父王手中,只有十萬精兵可用了?”
此話一出。
李景文立刻恍然大悟:“瞭然!父王,兒臣即便便陪父王進京!”
三日之後。
大內之中,一場深秋宴會,就這樣開始了。
李躍居於東面,而堂下,則全是各方藩王。
中間的舞池當中,一位位花枝招展的舞者正搖曳着婀娜多姿的腰身,痛快地舞蹈着。
花好、月圓、人美、酒香。
酒過三巡。
李躍忽然輕嘆了一聲。
恰在此時,堂下的齊王李福臨忽然開口道:
“陛下何故嘆息啊?”
李福臨論輩分乃是李躍的堂兄。
當年李福臨仍在大內的時候,便和李躍兩人關係最好。
現如今,李躍的任何計劃,他都是第一個踊躍支持。
李躍自然也投桃報李,真的把他當做自家兄弟來看待。
“唉,福臨啊,此番朕與諸位叔叔伯伯在此聚會。”
“但是朕忽然想到,黃河改道,河南災民,卻在外風餐露宿。”
“一念及此,朕如坐鍼氈,寢食難安吶!”
一聽到李躍的話。
李福臨就不由得搖了搖頭。
“陛下,臣最近也在爲此事憂愁,好些災民最近跑到了我齊地。”
“看到他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樣子,臣也好生難過,只可惜……”
除了李福臨之外。
各路藩王們也開始議論起來。
除了淮南王李賢,還有寧王李龍景,兩人眉來眼去,似乎在策劃着什麼。
李躍放下手中的杯盞,環顧了周圍一圈,淡然道:
“其實,朕此番召集各位前來,主要的目的,是爲了和各位商議一下興建河堤的事情!”
此話一出。
便獲得了在場藩王的一致肯定:
“興修河堤好哇,要是這河堤真能修起來,那黃河改道的災禍,便不再發生了。”
“本王看到那些災民一個個流離失所,也甚是痛心,要是真能修出河堤,也算是一樁好事。”
“可是我就怕,這地方官員個個腐敗,只知拿錢,不知辦事喲。”
正在此時。
齊王李福臨直接開口,道:
“陛下不妨敞開直說了吧,需要我們這些地方藩王做些什麼?”
李躍等的正是這個機會,直言道:
“朕希望各位能借朕一些錢財!用於修建這河堤之用!”
話音剛落。
全場各路藩王紛紛啞巴了。
他們沒想到,自己被李躍叫到京城來,果然是爲了錢的問題來的!
皇帝老兒缺錢用了,就要拿他們這些藩王開刀,這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