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就在林願有這樣的念想的的時候,他就永遠都得不到姜語了,感情面前,沒有配不配,只有想不想,就在林願怯懦的那一瞬間,就會有人趁虛而入,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卻唯獨不再可能是林願。

    感情的事,我們又怎麼會說得清呢?

    姜語站在窗臺處望着遠處,夜色沉沉,不知道林詩齡現在在哪裏,對於媛媛兄妹來說,她固然可恨,但是對於一個旁觀者來講,她卻是有着悲哀的過去的女人。她的遭遇足以讓陌生人動容,但是卻不代表着每一個可憐的人,或者是有着悲哀的過去的人就能夠被允許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

    她的過去只是她的,與媛媛無關,也許媛媛的事故只是她的無心之失,但是有些傷害就是這般的存在了,存在了,就難以挽回了。

    夜色沉沉中,究竟有哪些人能夠真正的安然入睡,如果真的有,姜語覺得她真的很羨慕他們。

    林詩齡在媛媛被安置好後就悄聲離開了,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去哪。

    她不想那麼快的就去見張雪莉,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但是她究竟有需要準備些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準備道歉,還是準備原諒。

    林詩齡沒有想好,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她想見張雪莉,想見那個從小就相依爲命的人,對於她來說,張雪莉不僅僅是朋友,還是親人。

    對於一個孤兒來說,親人這個詞顯得格外的奢侈,但是她很慶幸她能夠擁有。

    回來的這一路,她看到了這座傷了她的心的城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模樣,高樓林立,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樣子。

    路邊的梧桐樹早已不見了蹤跡,梧桐樹下的人,也早已不知所蹤。

    她的那些個讓人動容的傷心的故事,也早已不再是茶餘飯後的談資,沒有人會記得那個被老師強暴的女孩,也沒有人會記得那個爲友復仇的姑娘。

    時間走的太快了,快到讓很多人忘記了很多的事情。時間也抹平了很多的事情,比如不還的回憶,比如早就不再疼痛的疤痕。

    每個人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着,笑着,哭着,疲累着。只有那些念念不忘的人,仍舊忍受着疼痛與傷害。

    林詩齡步行走到了當年她所就讀的中學,天已經黑了,燈火通陰下,**高中的標牌顯得有些暗淡無光。

    林詩齡站在校門外,看着穿着校服的孩子們放學後蜂擁而出,青澀稚嫩的臉龐上掛着笑容,一如當年的她們,一如那再也回不去的青蔥歲月,雖然苦,但是卻很快樂。

    林詩齡在校門外站了很久,直到學生都走盡了,看守大門的保安小跑過來詢問是不是來接學生的,她才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她不是來接學生的,是來接那個當初被自己丟棄在這裏的另一個她的。

    林詩齡本來還想去一次她和張雪莉當時許願的那個廟的,奈何天已經黑了,只得在山下的一所小小的快捷酒店住下了。

    時隔多年,這家小酒店竟然還是當時那個樣子,這竟讓林詩齡有些出乎意料。

    記得當年她和張雪莉爲了來這座山上看日出,也在這裏住過一晚,當時張雪莉剛剛發工資,趁着手頭裏有一點錢,就帶林詩齡出來玩一玩。

    記得當時因爲下雨日出沒看成,她們就去了山上的一座小廟,小廟很小,她們以爲香火不是很好,進去後發現這裏是不供遊覽的。

    她記得這裏的住持是很好的人,她們雖然是誤入,但是能進入這裏也是很歡喜的。

    走了有多久,林詩齡就回憶了多久,雖然時光和人都在變,但是有些事,任時光怎麼抹刷都是不變的。

    她按照記憶尋路找到了那座小廟,仍舊是小小的。

    “好久不見了。”

    正當林詩齡在門口徘徊的時候,住持忽然在旁邊說道。

    林詩齡很意外,轉身看向住持,“您還記得我?”

    住持笑着把手裏的掃把放在牆邊處,“當然,還記得的,當時見到的是你們姐妹二人,現如今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林詩齡鼻子一酸,原來還是有人記得我們兩個的。

    “施主現在前來,想必是有什麼事困於心中不得解脫吧,時隔多年終於等到了故人,我已經備好了粗茶在等施主。”

    林詩齡隨着住持進入寮房,桌上果然有一壺熱茶。

    住持笑呵呵的說:“這是剛纔泡上的。”

    “住持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

    “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前幾天去醫院爲一位病人誦經祈福,我看那位施主竟然是故人,我看她神色,已經是命數將近。”

    “你們兩人都不是大富貴的人,終將一生坎坷,你雖受了大苦,卻也造了大孽,也不是有福之人,如若凡心已了,空門亦是歸宿。”

    林詩齡聽得住持的話,知道住持見到的就是張雪莉,不禁爲這神奇的命運驚歎。

    又暗暗的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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