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
楚然的身體，狠狠的墜在地上，暴起一陣煙塵。
勉強撐起身體的他，咬牙低語道：“精神力透支，後遺症！”
這幾個字眼，他只在書籍中看到過。
剛剛，自己一時興起，試着使用精神力攻擊，便一舉成功的直接幹掉兩名百鍊境三重敵人！
只是他完全沒沒想到，這一舉動，竟直接透支了僅有的精神力。
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
爲什麼書中會寫着，“精神力攻擊，使用需謹慎！”這幾個字了。
如果此時，有人來殺他的話。
精神力透支的他，可能就是一個活靶子！
精神力來源於靈魂。
也就是靈魂的力量！
靈魂越強大，精神力越強，可精神力透支，也就會造成靈魂衰弱，就連意識，也會只剩下一縷，只能簡單的控制身體。
至於還想戰鬥……
也就只能想想了。
“不好！”
他猛的想到，城牆上，可還有一個人沒死，而且還是一直想要要他性命之人！
他連忙穩住身體，勉強讓自己保持直立的狀態，以免被程凌雪發覺。
“嗯？朱巖？”
朱巖的死，讓聽到聲音的程凌雪，瞬間回過頭來。
看着已經成了屍體的朱巖，程凌雪眉頭頓時蹙了起來，不過很快，就舒展開來。
看向城下楚然，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不過，也僅僅只是一抹意外罷了。
似乎兩人的死，並沒有對她有太多影響。
看着楚然，她淡淡的說道：“楚然，看來真的是我小看你！”
楚然擡頭看向程凌雪，道：“現在，就剩你我兩人了，你不是很想讓我死嗎？來吧！”
程凌雪微微搖了搖頭，道：“殺你，會髒了我的手。”
她，不會親手殺楚然。
一者，不屑！
一個區區楚然，還不配讓她親自出手，也不夠資格讓她親自出手。
二者，不能！
爺爺說了，楚然可以死，但不能死在她的手中！
以免喫罪洛星覓！
“如果我是你，會立刻動手殺了我楚然，不然的話，楚然這兩個字，將成爲你永遠的噩夢，不只是你，還有你的家族！”
楚然冷漠的看着程凌雪。
這一刻，他的眼中，盡是殺機。
冷冽的殺機，似若化成實質，滾滾不息。
他與程凌雪。
本無太大矛盾！
可對方，卻幾次放言要殺他，他都可以不理睬，當作不存在。
但這一次，卻不同！
對方已經對他動手，而且用這種方式引他出城來殺他！
他，將不再有任何猶豫！
因爲他說過，要殺他楚然的人，他楚然決不罷休！
這，是底線！
更是逆鱗！
逆鱗者，觸之即死！
“嗡！”
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他眸間的殺機，瞬間化成滾滾殺戮意境，殺戮氣息瘋狂澎湃，引動的周遭空間，都布上了絲絲縷縷的血紅之色。
“大乘殺戮意境！”
城牆上的程凌雪見狀，眼眸猛的一縮。
表情頓變。
再沒有了絲毫之前的平淡、冷漠。
剛剛，還只是普通的殺戮意境。
可轉瞬之間，就直接從普通跨過入微，進入大乘境界。
修爲的跨越式提升他見過，可意境的跨越式提升，就連在書籍之中，都沒看到過。
這幾乎顛覆了她對意境的理解。
何等可怕的天賦，才能做到這一步？
最主要的，還是一個敵人！
程凌雪眼眸緊緊的縮了縮，殺機沉於眸間。
有這般恐怖到讓人窒息的天賦，她不能再視而不見。
否則，可能真如楚然自己所說，將成爲她的噩夢，甚至是程家的噩夢。
她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也不會再有任何猶豫。
即便是喫罪洛夫子，也要殺了楚然！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程凌雪低哼一聲。
下一刻，她的體內，猛然盪出一股澎湃的能量波動，不下百鍊境五重的力量，饒是身在城牆下的楚然，依舊微微一顫。
他知道，程凌雪可能很強。
卻沒想到，竟然強到如此地步。
“後悔惹我了嗎？晚了！”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道劍芒，倏然沒入虛空，當劍芒再度出現之時，已經到了楚然的面前。
楚然並沒有動。
只是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劍芒刺向自己的胸膛。
不是他不想動。
而是他動不了。
精神力透支，虛弱的靈魂已經根本控制不了身體做出迅速的躲避。
既然無法躲避，索性便不避了。
“嘭！”
就在長劍即將刺入楚然體內的一瞬間，突然在楚然身前爆碎開來。
站在城牆上的程凌雪，身體也瞬間遭受重擊，身體連退數步，臉色登時便白了一分。
“誰！”
程凌雪心神一凜，猛然擡頭看向虛空之中，在那裏，站着一道身影。
準確的說是一道少女身影。
少女一襲淡綠色的衣裙，嘴裏咬着一根棒棒糖，手指依舊呈現輕彈的動作。
“洛……洛夫子？！”
看到這道身影，程凌雪心神猛的一顫，再不敢有任何動作，連忙躬身施禮：“程凌雪拜見洛夫子。”
楚然也同樣擡頭看向那道身影。
臉上有一絲意外。
他本以爲，出手的可能是老黑。
卻沒想到，竟是洛星覓來了。
洛星覓的身影，緩緩降臨在城牆之上，面無表情的停在了程凌雪面前，直視程凌雪，擡手指向楚然，問道：“他是誰！”
“他是……楚然。”
程凌雪低着頭，甚至不敢去看洛星覓的眼睛。
來自洛星覓眼中的強大威壓，壓的她整個身體，彎的很低，倩影微微顫抖。
洛星覓輕輕的搖了搖頭，又問道：“再說一遍，他是誰！”
“他是……天澤學府特招學員！”
程凌雪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洛星覓依舊搖頭，只有聲音，逐漸變冷：“最後問你一遍，他是誰！”
“他……是洛夫子欽點的天澤學府特招學員！”
說話的時候，程凌雪的身體都狠狠的顫了顫，臉色登時一片慘白。
洛星覓道：“擡頭看我！”
程凌雪咬牙擡起頭來。
“啪啪！”
瞬間，兩聲脆響，在程凌雪的臉頰上響徹，在這空曠的城牆上，顯得那般清脆、悅耳。
兩道血紅的掌印，印在程凌雪兩側臉頰上。
脆響落下之後，洛星覓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既然知道還敢對他動手，你是在故意挑釁我嗎？”
“我，我，我……不敢……”
程凌雪再度壓低顫抖的身子，不敢再擡頭哪怕超過一寸。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爺爺爲什麼不讓她親手動楚然了。
這不僅僅是因爲洛夫子的身份。
單單這恐怖的威壓，恐怕就連她爺爺都不是對手。
想要殺她，只需彈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