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老者身影，瞬間出現在兩人面前。
出現的一瞬間，老者直接單膝跪在洛星覓面前，顫聲道：“都是老夫讓她這麼做的，請洛夫子責罰於我，與凌雪無關！”
“爺爺，你……”
程凌雪顫顫的看向程殤，想要擡手去扶，卻被程殤直接震開：“與你無關，就躲遠點！！”
程凌雪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你是天澤學府長老，不需要我在多說什麼了吧？”
洛星覓淡淡的看着程殤。
哪些是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作爲天澤學府長老，更明白。
現在做了，就該有做了的覺悟。
“明白，明白！”
程殤咬牙點頭。
隨即擡手對着自己的另一條手臂猛的一掌拍去，手臂瞬間被斬落在地，鮮血噴了一地。
“嘶……”
強烈的斷臂之痛，讓程殤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
“爺爺！”
程凌雪見狀，臉頰瞬間慘白如紙。
程殤擡起僅存的一隻手，對她壓了壓，示意她莫要說話。
不論如何，今天只要能熄了洛夫子的怒火，就算死，他也得挺着。
以前，他只覺得洛夫子不過就是一個天賦超絕的天才。
可今天，在丁副院長的口中他才真正的知道，洛夫子真正的可怕之處，並不是來自天賦。
別說是他區區程家了。
就算是皇家，對洛夫子，也不敢放肆！
所以，在程凌雪來之前，他再三強調，不可親自動手。
沒想到，程凌雪還是動了手。
“以老夫一臂，請洛夫子饒恕凌雪！”
程殤單手拄地，深深的對着洛星覓叩下一個響頭。
洛星覓看了他一眼，隨後目光落在城下楚然身上。
楚然深吸了一口氣，用這短時間稍稍恢復了一絲的精神力，控制身體，猛然蹬地之間，身體凌空躍上城牆，有些不穩的站在洛星覓身旁。
他對着洛星覓輕輕的施了一禮。
第二次了。
這是洛星覓第二次救他。
不管怎麼樣，這個情，他承下了。
看着洛星覓，他說道：“就此，結束吧！”
洛星覓指了指程殤兩人，問道：“你是在爲他們求情嗎？”
楚然搖了搖頭，但是沒有說話。
洛星覓沉默片刻，也沒有說話。
隨即身軀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只在楚然腦海中留下一個聲音：“我不需要任何人爲我着想！”
楚然是在爲他着想嗎？
算是吧！
至少楚然覺得，自己已經承了洛星覓兩次救命之情。
不該再讓洛星覓因爲自己，而揹負程殤和程凌雪背後家族的壓力。
因爲這，是他該承擔的。
即便以洛星覓的身份，不會在乎一個區區程家。
但他在乎！
這是恩情！
恩情越多，越壓人！
他怕自己還不起！
“你知道，老夫不會感激你的！”
程殤擡起頭來，看着楚然，道：“我的手臂，因你而失，今日洛夫子在，老夫不能動你，但這件事，不會就此了結的！”
說完，程殤僅存的一隻手，捂着斷臂處，咬牙站起身來。
一步步的朝着城牆樓梯方向走去。
“噗！”
可程殤才走出幾步。
一柄大劍，便直接從他的後背穿透他的胸膛，他努力的轉過頭來看着少年，做夢也沒想到，少年敢殺自己！
“她在，我留你是因爲她。她不在，你一個殘軀還敢威脅我！”
楚然前走幾步，停在尚未斷氣的程殤身旁，低語道：“我楚然平生，最受不得別人威脅我！”
言罷，拔出插在程殤後背的玄冥巨劍，鮮血登時飆出，僅剩的一口氣，也在同時消失。
“爺……爺爺？！”
程凌雪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見到程殤死在楚然手中，眼睛瞬間變得血紅。
“楚然！！我要殺了你！！”
一聲驚天嘶吼，在程凌雪口中響徹。
拔劍便直接衝殺向楚然。
“你敢嗎！”
楚然原地不動，冷冷的看着程凌雪。
“啊！！！”
程凌雪歇斯底里的尖銳嘶吼，最終卻停留在了距離楚然數步之前。
程凌雪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理智將瘋狂壓制了下去。
她不能動楚然。
更不能殺楚然！
不然死的就不只是她爺爺了，可能還有她和她的家族！
殺楚然的方法，她有很多。
她不能再因爲自己的愚蠢，而用親人的生命買單！
“兩日之後，我會在學府入學的學員考覈上，讓你慘死當場，也讓洛夫子身敗名裂！爲我爺爺的死，付出代價！！”
留下一句仿若來自亙古深淵的陰冷話語之後。
程凌雪背起程殤的屍體，一步步的走下了城牆。
而就在他走後沒多久。
楚然的身體，也轟然倒在了地上。
本就已經精神力透支的他，用盡絕大多數力量，才勉強躍上城牆，後又殺了程殤，讓他徹底油盡燈枯。
程凌雪的那一劍，停了下來。
若不停，他必死！
但他楚然自有傲骨。
就算死，也只能站着死！
還好，程凌雪不敢殺他。
在程凌雪走後，他也再堅持不住，暈倒了過去。
……
當他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天武殿之前住的房間之中。
身邊坐着的是狗蛋。
看着狗蛋，楚然問道：“你帶我回來的？”
狗蛋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一個漂亮姐姐。”
楚然問道：“洛夫子？”
“好像不是這個姓！”
狗蛋撓了撓腦袋想了想，突然說道：“好像說是姓秦，叫秦什麼來着……有些記不起來了！”
“秦？”
楚然愣了愣，聽到這個字，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道女子身影，脫口而出道：“秦湘兒？”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狗蛋連連點頭。
但楚然卻不解了，秦湘兒不是在古道城嗎？
怎麼會也來了大荒城？
而且還能恰巧碰到暈倒的他！
沉默片刻，楚然問道：“她現在在哪？走了嗎？”
狗蛋說道：“嗯，她說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去大荒城丹寶閣找她！最近她都在！”
楚然揉了揉狗蛋的腦袋，笑了笑：“這句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可這一動作，似乎是牽扯到了傷勢，讓他腦袋嗡嗡作響。
顯然，精神力透支的後遺症，還並沒有完全消除。
“大哥你醒了就好，你先休息，我去找明玉哥了！”
說完，狗蛋就走出了修煉室。
也就在他走出去的片刻，楚然的掌心石盤處，突然產生一連串的異動，讓楚然心神猛的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