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您以爲圍了我的孤山,斷我輜重就可把我圍死在山上?”元妶笑:“可我是故意上山的,山上早備騎兵,騎兵借下山的衝力,一舉就可破你的包圍圈。”
“四小姐厲害,我的每一步都被你推測到了!”長孫子規咬牙,眼底出現了一絲不自信的茫然。
他雖年少,但也隨父親上過幾次戰場了,沙盤推演兵法戰術更是佼佼者。
京城的人都說他天縱奇才,可他沒想到自己竟會敗給一個閨客少女!
“按說背水乃是兵法大忌,但這大忌是因爲過往沒有人使出破敵之法,少將軍的思想不要被禁錮了。”
又是一番推演下來,長孫子規雖然還是意猶未盡,但也知道天快晚了。
他抱拳:“多謝四小姐賜教。”
元妶見長孫子規精氣神不太好,怕是打壓的狠了,又安撫了一句:“沙盤推演畢竟只是推演,戰場之上千變萬化,天氣,風向,輜重,都會影響到一場戰役,少將軍的確是天縱奇才,只是年紀尚淺,缺少歷練罷了,以後再多上幾次戰場,必然是北盛最耀目的將軍!”
見長孫子規看着她一臉疑惑。
元妶繼續道:“真正的沙場像一個石磨碾子,兵士都如螞蟻,不管是出挑不出挑的,一磨碾去便可能是數十萬人。
將軍們都是從裏洗出來的,稍微能掌控着那石磨少碾些人的,少將軍以後就明白了。”
說到最後,她聲音冷幽幽的,透着股蒼涼的味道。
長孫子規忍不住了。
“四小姐不是隻看過兵書嗎,爲什麼對沙場之事也如此熟知?”
元妶微哽,轉頭見苗苑姬也是興沖沖的看着她。
“我之前在一本兵書裏看的。”
“兵書還寫這個?”長孫子規一臉興奮:“四小姐那本書,可否借我看看?”
元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回去找找吧,以前看的了,不知還能不能找到。”
“若找到了,可以讓下人告訴我,我親去取。”長孫子規道。
元妶應聲,和苗苑姬離開了百花園。
出了百花園不久,天色也晚了。
苗苑姬親自將元妶送回了白府才離去。
元妶直接回了嘉悅居。
沒兩日的功夫,白青竟來了元妶院裏。
他興沖沖的看向元妶:“妶兒,你真是給爲父爭氣啊!”
“父親說什麼,元妶怎麼不明白?”元妶問道。
她回白府後,白青這個父親對她倒是不錯,但她也不知這不錯是不是因爲她要嫁給趙闊,白青心中有愧。
“今天朝後,長孫老將軍找我,說你教了他孫兒不少兵法,各個都是驚豔絕倫,可是真的?”
元妶抿了抿脣,心中暗罵了長孫子規一句大嘴巴。
“長孫老將軍說了,若是真有那兵書,一定是本兵法中的奇書!想問問你可能借他一閱!”
若是真有那兵書?長孫老將軍怎麼會覺得這書不一定存在呢?
“女兒是小時看過的,早不知丟哪去了,我盡力找找吧。”
白青也不在意,拍了拍元妶:“老將軍說了,兵書這東西,看了也不能融會貫通,你卻能連勝他孫子,定然是天縱奇才!”
元妶抿脣。
白青又道:“長孫老將軍位及二品武將,長孫子規如今年少,但也封了個六品的職位。只等着他立下軍功,絕對青雲直上。得了他家的青眼,妶兒真是福星啊。”
元妶沒再說話。
白青與元妶說了找書的事就走了。
“小姐,老爺好像很開心。”連秀湊了過來。
元妶輕笑一聲:“恩,是很開心。”
開心能和長孫老將軍說上話吧。
元妶進屋,經過牆頭時,往上看了一眼。
最近趙闊倒是安靜,不爬牆頭了。
是夜。
今晚的夜空格外的清澈,繁星點點。
元妶喫完晚飯正打算睡覺,便聽窗子吱呀一聲。
她冷着臉看過去。
趙闊翻窗進屋,利落的閃開了元妶放在窗下的一盆水。
“妶兒,你這是專門爲我設了陷阱?”
趙闊取下黑色蒙面巾,俊絕的臉上,雙眸如盛月輝。
元妶不管看了多少次,都有些爲他的臉驚豔,可真真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可轉瞬間見趙闊湊了過來,臉色也拉了下來。
當真是牆上人如玉,翻牆賊世無雙!
“有什麼消息,說!”
趙闊撇嘴,聲音幽幽的帶着些委屈:“妶兒爲何兇我?”
明知趙闊是裝出來的,可那聲音實在是悅耳又勾人。
元妶定了定氣:“不說我喊人了。”
趙闊這才嘻笑着坐下,倒也沒別的事,是來與她說八卦來了。
“那安州的知府剛任職禮部侍郎,聽說春風滿面喜滋滋的,回家就聽說了他兒子調戲大皇子妃的事。
那下人也實誠,把什麼他說的,大皇子妃脾氣爆,辦起來有味兒的話全學了。那大人直接嚇的差點昏過去,撐着口氣直接把他兒子腿打斷了。”
元妶噗嗤一樂:“還不錯。”
趙闊揚眉:“妶兒,我聽說這點子是你出的啊。”
元妶冷冷的:“不是他活該嗎。”
“是啊,現在那位張大人打斷了兒子的腿,現在就天天在家想着怎麼給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賠罪呢。”
“這種事情,上門賠罪就是承認自己兒子調戲了皇子妃,更打大皇子的臉。”
“是啊,這張大人有的愁了~”趙闊輕佻挑脣,湊近了元妶:“妶兒,你笑起來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