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車中另外三位對比,是素了些。
元妶看向白元凝,這位三姐姐最近巴着大夫人,伏低作小。
但到了詩會這種事上,穿的倒是比以前奢華了不少。
淺黃的段襖,月白裙子上縫了銀色暗線,白色毛皮的織邊很襯得玲瓏又大方。
見元妶看來,白元凝皺了眉:“四小姐看什麼呢?”
四小姐?
元妶勾脣,沒再說話。
車子晃晃悠悠,直走了許久纔到付府。
付府離皇城很近,幾人下了車就有婆子上前引路。
一路進了開詩會的正廳,廳中擺着暖爐,早有些小姐們或站或坐着說話。
“白家的位置就在這了。”婆子笑着:“詩會還要一會,幾位小姐可以到園子裏逛逛,只是不要往南邊去,那邊都是男客。”
白元妍應了聲。
婆子走後,白元瑤立刻上前:“大姐姐,我們去逛逛吧!”
“母親交代過,讓我們謹言慎行你忘了?”白元妍低聲:“你看看在場的那幾位大家女子,哪有到處閒逛的。”
白元妍指的是幾個公爵府伯爵府的小姐。
元妶看了眼,打算出去透透氣,她掀了半簾就出去了。
隱約聽到白元瑤在後面:“你看她!”
元妶在園子裏轉了會,逛到錦鯉池邊時往池子裏看了看。
她一擺手,本來閒遊着有胖鯉魚們就簇擁了過來。
元妶往哪走,魚羣就朝哪涌。
“這是哪家的小姐,在這逗弄我家的魚兒。”一道溫雅的男聲響起。
元妶轉頭,看到四個男子正閒走過來。
中間的是大皇子齊霄和平王齊爍,他身邊的趙闊穿着厚實的月白披風,嘴脣微白,伸手抵着輕咳了幾下。
齊霄另一邊,是個沒見過的,濃眉,長的端正。
元妶行禮:“見過大皇子,見過付公子。”
齊霄揚眉。
付曦笑了起來:“你見過我?怎麼知道我是付公子的?”
“大皇子平王身份尊貴,能陪着大皇子在園裏逛的肯定是主家的人,付府不可能讓庶子陪客,所以只能是您了。”
付曦大笑了一聲,轉頭看趙闊:“趙兄,你這未過門的夫人提了一圈,就是沒提你。”
元妶臉色訕訕的。
趙闊開口,一副病態的出氣多進氣少:“咳,無,無妨。”
元妶聽得頭皮發麻。
“這邊是女客遊玩的院子,您四位過來不合適吧?”
齊霄笑了聲:“哪是我要過來,是四弟聽說白家的姑娘們來了,非要過來看看。”
元妶想起之前齊爍對白元凝的態度。
笑了笑:“我的三個姐姐都在廳裏坐着呢,沒出來,平王殿下要白跑一趟了。”
齊爍暗暗瞪了齊霄一眼,轉過臉樂呵着:“無妨,反正一會詩會也是會見到的。”
“……”元妶默了默,這齊爍的性子一向灑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這臭毛病也算一直沒改。
詩會快開始了,元妶便福了福身告辭了。
回到廳裏坐下。
上次白元妍詩會爲難元妶,反讓元妶出了風頭。
這次的詩會平靜了很多,付曦坐在首位,下首左側是女子,另一側俱是男子。
她坐了沒一會,就藉故悄悄離開了。
冬風冷凜,元妶回到了鯉魚池邊,找丫鬟要了些魚食撒着消磨時間。
沒一會,有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元妶轉頭看了看,是付曦和趙闊。
付曦看到她,先樂了起來:“四小姐怎麼不在屋裏,這天寒地凍的跑來餵魚?”
元妶淡笑了笑:“屋裏屋外不一樣嗎,我在那裏聽得頭疼。”
“哦?頭疼?”付曦樂了:“屋裏暖爐薰着,又不時有應景的詩句,可比在這裏餵魚強多了。”
元妶見趙闊和付曦關係不錯,也不再客套。
“屋裏一個剛說了詩詞,另一個立刻就點評起來。那些話裏有話的點評,不是在彰顯自己更高一籌,就是在細枝末節處挑別人的毛病。”
元妶笑了笑:“處處都是心機,又不知道她們在圖什麼,表面上說話和風細語的,實際上就是在撕打爭個高低。”
付曦揚眉:“今天大皇子和平王都在呢,在他們面前露了臉,不就是所圖嗎?”
趙闊咳了幾聲:“你不喜歡詩會,那我們成婚以後不辦這些東西。”
“我喜歡馬球多些。”元妶笑道:“起碼輸贏比較直接,贏了還有彩頭。”
趙闊道:“那以後日日辦馬球會。”
付曦在一旁:“……二位,我這還在這呢。”
元妶將魚食遞給趙闊,趙闊抓了把餵魚。
付曦嘴角抽了抽:“行吧,我算看出來了,我在這是有些多餘。”
“誰說你多餘了?”趙闊擰眉,臉色淬白:“你是礙事。”
付曦冷哼一聲,甩袖走了。
元妶樂了起來:“你這麼說,不怕付公子生氣?”
“沒事,他喜歡這樣。”趙闊低聲:“經常送上門讓我和大皇子懟他。”
元妶:“興趣愛好挺獨特。”
兩人一起餵魚,元妶看着趙闊那副病態的樣子,加上打扮,不自覺的溫柔了些。
“今天你來這裏,姬府的也知道。”趙闊看着元妶。
“知道就知道,我料他們也不一定敢動手。”
“若是他們敢了呢?”
“那不正好,他們動手正好送上門一個把柄,你放心,青大青二還有我的護衛都在暗地裏跟着呢。”
元妶笑道。
兩人喂完了魚,在園子裏逛了起來。
前幾日落雪後又落雨,樹枝上結了不少冰棱。
走到一處時,元妶忽的拉了趙闊一把。
一節冰棱就落到了方纔趙闊站的地方。
“你小心着些。”元妶皺眉。
她一隻手拉着趙闊,因爲是從側後方拉的,另一隻手穩穩的託在趙闊的腰上。
趙闊脣角帶着揶揄笑意:“妶兒,和你在一起真有安全感。”
元妶:“……”索性鬆了手,讓這男人摔下去吧。
離開詩會太久也不太好,逛了會兩人便回了詩會。
趙闊和元妶一起回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這白家小姐怎麼和男子一起回來的?”
“人家兩個人有陛下賜婚的,一起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嗎,外面天寒地凍的,不知道他們幹什麼去了?嘻嘻~”
衆人輕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