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旭堯道:“白老夫人的屍首,我讓仵作看過了,雖然這次她們的設局精妙,但卻忘了內宅婦人並不懂刀劍。”
元妶見千旭堯賣關子,便懶洋洋的道:“我知道,有經驗的仵作只要看匕首留下的痕跡和深度,能看出來是自殺,白老夫人在府中已久,哪能想到調換一下刀子的正反。”
千旭堯驚奇:“原來你知道,可四小姐也是在深閨之中,竟知道驗屍的東西?”
“我知道的還有很多,但千大人應該不想知道。”元妶淡笑的有些清厲。
千旭堯深深的看了元妶一眼:“那元小姐之前怎麼不說?”
“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元妶笑道:“得讓我弒親的罪名,在這京城吹的再大些。”
千旭堯微怔了幾下,隨即驚喜又忌憚的看着元妶。
“風大些,姬家藏起來的尾巴纔會露出來是嗎?”
元妶笑着點頭,氣定神閒的。
千旭堯心下有些歎服,哪怕是被關在宮中,這位四小姐那股氣度依然在,不像被關押,倒像是來作客的。
千旭堯起身:“四小姐,我明白了,我會安排好一切的,你在這裏保重自己。”
元妶目送着千旭堯離開,轉身開了窗子。
窗外一道黑影竄了進來,男人身形高大俊良,一雙瞳眸似幽幽的。
“妶兒知道我會來?”
“皇宮大內是擋不住你的。”元妶笑道。
趙闊垂着頭看元妶,她的臉上還帶着從容的笑意,一雙緊眸絲毫沒有緊張感。
他胸口一窒,咬着牙狠笑:“妶兒,你這慣會拿自己當魚餌的毛病,我真該幫你好好改改了。”
趙闊笑的陰惻惻的。
元妶被他盯得脊背發寒:“你想幹嘛?”
趙闊冷着臉,一把將人攔腰抱到了懷裏,看着元妶上身抵開她也不鬆手。
他又氣,又有些拿她沒辦法,最終挫敗的:“事到如今,我還能幹嘛?總不能毀了你精心布的局吧。”
“倒也不是我精心布的,是她們自己撞到我手裏來的。”
提到這事,元妶頗有些得意。
下一刻,趙闊就掐住了那脂玉般的小臉,他本來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以後不要那麼膽大妄爲。
可捏住她的臉,對上那雙黝黑又灼灼的瞳子,趙闊喉間微哽了一下。
指腹像捏在一塊輕飄飄的雲上,觸手生滑,軟嫩的讓他有些想再用力一些。
可再用力就會弄疼了她,他還是會心疼。
“你可知因爲此事,我們的婚事都被擱置了?”
“是嗎?”元妶眨着眼睛,一臉無辜:“不過能再給姬家一記重擊,擱置陣子也值得。”
值得個鬼!
趙闊氣的手下用力,看着元妶喫痛的皺眉,終究是不捨得。
但他有別的辦法懲罰她。
他擡起元妶的臉,直接吻了下去。
那張脣肉飽滿的緋脣,總是伶牙俐齒的佈局安排,他得好好罰罰她。
元妶腦中一片空白。
男人的鼻息溫熱,空氣中彷彿有什麼在悄悄發酵,讓她的腦子也不太清晰了。
“松……唔。”
趙闊強硬的將她的拒絕吞喫入腹,他的心跳的很快,那種心悸的感覺促使着他想再深入一些。
可遇到元妶後,他的生活沒變,但心中卻時時會想起這個小丫頭來。
後來漸漸接觸,訂婚,元妶無聲無息的侵入了他的心。
半晌,他才鬆了手,抵着元妶聲間低啞,語氣堅定:“你再敢把自己當餌試試!”
元妶擡眼,趙闊的眼神極爲認真,還帶着些威脅的意味。
他動情後的眼眸幽深的,像蟄伏的猛獸。
元妶莫名心虛:“下次我會先告訴你。”
元妶腰間的手勒緊了,趙闊咬着牙笑:“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
眼見着元妶轉過臉,心虛的看向空氣。
趙闊掰正了她的臉:“白元妶,你看着我!”
直讓元妶保證了不能再冒險,趙闊才鬆開了她。
他轉身打量房間裏,雖然是在宮內,但畢竟是關押。
房子小的可憐,屋頂和牆壁的間隙也沒有塞起來,有些露風的樣子。
眼下天氣還寒着呢!
趙闊皺眉,屋中只有一桌兩椅,和一張牀。
再無它物了。
“你看什麼呢?”元妶笑着過來看趙闊。
“你就睡這?”
趙闊盯着那窗小的牀,青色的麻木被子被疊的放正放在牀上。
他上前摸了一把,被褥很薄,睡在上面一定硬梆梆的。
趙闊眸中波光搖曳,好心疼她。
元妶也不在意,往牀上一坐:“我身子小,也睡不了大牀,再說這也只是一時的,沒什麼的。”
趙闊盯着她,都這時候了,她還有心情來安慰他?
“皇宮大內到底不是能多呆的地方,若是讓人發現你敢偷偷進宮就不好了,你快走吧。”
元妶下了逐客令。
趙闊離開沒一會,皇后娘娘那邊來人了。
一箇中年宮女笑着進來,對元妶恭恭敬敬的,彷彿她不是來關押,是來宮中作客的。
“四小姐,皇后娘娘說了,現在正審着您的案子,她若親來恐反而對您不好,這些東西奴婢先幫您備着,缺什麼您就和奴婢說。”
幾個小宮女抱着軟被,將牀上的被子都換了。
三月春寒,屋中又擺了個小火盆。
元妶笑了起來:“多謝姑姑了,您讓娘娘放心,元妶懂的。”
只是眼下這些東西,就已經挺招人眼了。
皇后娘娘身爲大皇子的生母,這個時候就算想,也不該照撫她的,想來是趙闊傳話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如元妶所想。
白家四小姐殺了自己祖母的事,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皇上下令徹查,可府衙和刑部遲遲給不出個結果來,但又似乎有所發現,卻也拿不出證據來。
京中盛傳了一種說法:
“肯定是府衙和刑部想幫那白元妶呢!”
“她畢竟是趙闊未過門的夫人,聽說雖然還沒成婚,就已經和趙闊打的火熱了!”
“這種不知檢點的女人,的確能做出弒親的事。”
總之罪名漸漸坐實了。
所有真正的罪人,都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