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躺在牀上,曾毅心裏就在琢磨,劉科長既然收了酒,那就證明這事情應該有戲。
從前世重生的他,自然知道這些場面該怎麼混,今晚他巧妙地利用了閔西曲,也算是跟劉科長建立了聯繫。
劉科長知道曾毅想做什麼,如果說他不答應貸款的事情,絕對不會收這酒,沒拒絕就表示這事兒有希望。
嘆了一口氣,曾毅臉上有些無奈,前世他看了不少重生小說,主角一回去那就是牛逼轟轟的,重生三個月賺幾萬,一年幾百萬。
這都是狗屁,任何一個從八十年代起步的富豪,有非常獨到的眼光和膽色,都不會有這種斂財的速度。
第二天,曾毅騎着車照常上班,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管仲伯和二輕局的領導們也到了黃江廠,把廠領導們都召集到了會議室。
“我們打算今天下午回去,上午主要就討論劉尚奎的案子。”管仲伯坐在主位,“黃江廠的同志說一下情況吧!”
“管局長,這個案子是咱們廠紀委偵辦的,主要負責偵辦的人員就是張峯同志,讓他來做彙報吧?”楊志剛趕緊提議。
這就是神仙打架的事情,他懶得去管,安安心心到退休就可以了。
管仲伯點了點頭,張峯臉上帶着笑容,趕緊把整理好的資料拿出來,詳詳細細地彙報了一下。
當然了,像這種模棱兩可的案子,他自然會有意無意地把罪名往曾毅身上靠,洋洋灑灑地說了半個小時,纔算把案子給說完。
“嗯,行了,具體的情況已經瞭解了,張峯同志還有其他需要補充的嗎?”管仲伯的筆一直在紙上寫寫畫畫。
“全部都已經彙報完畢,沒有補充的了。”張峯趕緊答道。
“那就請張峯同志先回避一下吧,我們這些領導們開個會,研究一下。”管仲伯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都是人老成精的人了,從張峯的話裏怎麼聽不出來,這小子彙報的這些東西,聽起來好像是站在客觀的立場,但實際上總是喜歡把罪名往曾毅身上靠。
很明顯,他跟曾毅之間肯定有什麼仇恨或者摩擦,像這種人,管仲伯甚至都懶得看他一眼。
“是,那我先出去了。”張峯一楞,臉上有些失落,本來他以爲自己有資格把這個會議從頭開到尾呢。
張明遠和劉光正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這個場合,他倆也沒什麼資格說話。
此時的曾毅,正在辦公室裏坐着整理資料,門口,一道倩影走進來。
“曾毅!”高靜喊了一聲。
“嗯?有事兒?”曾毅趕緊站起來,他看到高靜的臉色不是特別好。
“你跟我出來一下!”撂下這句話,高靜轉身又出去了,弄得曾毅有些莫名其妙。
“小曾,你倆不會鬧矛盾了吧?趕緊哄哄去,女同志嘛,說兩句豪華就行了。”祖學民開着玩笑說道。
“咳,你們別這麼開玩笑,我倆就是好同事!”曾毅哭笑不得,解釋了一句趕緊跟出去。
高靜正站在一個花壇旁邊,曾毅看了一眼那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
“高靜,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啊?”曾毅走過去問道。
“那什麼,我爸那話,你不要在意。”高靜一轉身,好像做出了很大的勇氣似的,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別放在心上啊。”高靜又呢喃着。
“我沒放在心上啊。”曾毅擺擺手,趕緊安慰,“再說了,叔叔那也是爲你好,你明年就要考研究生了,好好複習也是應該的。”
“我不打算考了!”高靜脫口而出。“曾毅,你老實說,你喜歡我嗎?”
“我……”曾毅真不知道怎麼說,要說沒點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曾毅是重生回來的,他的心性比起現在的年輕人要冷靜得多,他深知和高靜家境之間的差距。
如果說喜歡,按照高靜的性子,恐怕會鬧得她家裏都不安寧,所以他不能這麼做。
“你說啊!到底喜不喜歡,你要說喜歡的話,我馬上回去跟我爸媽說,我要跟你在一起,研究生我也不考了!”高靜大聲地說道,這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樓道口,管柔正走下樓梯,聽到了高靜的聲音,臉色有些沉凝。
看來她對曾毅還是動了感情的啊,不知道爲什麼,管柔覺得自己心裏涌起一陣無力感。
倒不是說她覺得有人跟她搶曾毅的感覺,管柔還不至於因爲那麼一點點事情就對曾毅有感覺。
她是在心裏感嘆,什麼時候也能碰到一個能夠讓自己不顧一切的男人。
嘆息一聲,管柔走出樓棟。
“曾毅!”管柔喊了一聲。
“嗯?”曾毅一楞,心中竊喜,還好管柔來了啊,要不然今天還真不好回答高靜的問題。
“你的電話!怎麼搞的?找你的電話不打到一科,卻打到我辦公室來了。”管柔皺着眉頭說道。“快去吧,好像對方挺急的。”
“哦,這樣啊,那我去接!”曾毅趕緊說道,總算有藉口躲過了,“高靜,那我先去接電話哈?”
不等她回答,這傢伙撒丫子就跑了,跟逃命似的。
“管科長。”高靜打了個招呼。
“嗯,我先上去了。”管柔點點頭,雖然都是女同志,但管柔跟高靜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和話語,轉身走了。
高靜看了一眼二樓,最後嘆息一聲,也只好離去。
“喂,我是曾毅,請問您是哪位?”曾毅提起話筒,朗聲問道。
“小曾啊,我是劉建剛。”電話那頭哈哈笑道。
曾毅一楞,劉建剛?哪個劉建剛?
“郵政儲蓄銀行信貸科的老劉啊!”劉建剛見對方遲疑,纔想起來曾毅並不知道自己的全名。
“哎喲,劉科長啊!您有什麼指示?”曾毅趕緊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