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空!那我現在就過來嗎?”曾毅心中一喜,劉建剛找他能做什麼?無非就是貸款的事情嘛。
“行,你現在就過來吧,有些事情,早做早好!”劉建剛呵呵一笑,他打算幫曾毅把貸款的事情給辦了。
昨天晚上回去之後,劉建剛心裏還是思索了不少事情的,二輕局這條線必須得抓住,他得爲自己以後的路打下底子。
這也是爲什麼劉建剛不給銷售一科打電話的原因,作爲信貸科的科長,黃江縣各個企業,各個部門的電話號碼他都有。
劉建剛直接撥到了管柔這裏找人,就是想查探一下虛實,如果說管柔讓他直接撥一科的號碼,劉建剛心裏反倒會再反覆斟酌一下。
可是管柔直接去幫他叫曾毅過來接電話,那就說明這關係肯定不一般,因爲管柔的性子,他太清楚不過了。
“好!”曾毅笑着說道,手便開始準備放下電話。
“我說,剛纔高靜那麼對你,你就無動於衷?”管柔在一旁看着報紙說了一句。
“我說管科長,你這是喫醋了啊?”曾毅也開着玩笑,砰的一聲把電話聽筒放下去。
不過這對話,卻讓電話那頭的劉建剛聽了個實在,管科長、喫醋這五個字印刻在了他心裏。
不是正在談對象,怎麼可能會這麼說!
劉建剛就覺得,看來自己這次下注應該是下對了。
“滾,我喫什麼醋?”管柔被這話給說得臉頰一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行,立刻就滾。”曾毅哈哈一笑,“管科長,你這發脾氣的樣子,其實挺好看的。”
說完這話,這傢伙跟逃命似的跑了。
“你……”管柔凝噎無語,不過然後又無奈地笑了一聲,誇她發脾氣的樣子好看,恐怕曾毅還是第一個。
這傢伙跑出去跟肖部長請了假,說要出去辦點事情,肖部長也爽快地答應了。
現在整個黃江廠都知道二輕局的領導來了,正要處理曾毅的事情呢,估計今天也沒啥好結果。
所以曾毅要請假,肖部長也就同意了,反正他在廠子裏也待不了幾天了。
準了假,曾毅又去了一趟車間,把手上的幾個單子需要增加的跟車間主任說一下。
“曾毅,還到處跑呢?沒想到都快被開除了,還這麼認真工作啊?不過也沒辦法了,就算你現在認真工作,也還是被開除的份!”張峯揹着手,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他昨天晚上就跟他老子商量好了,今天一定要在會議上,爭取把曾毅給幹下去。
首先就是他會在彙報的時候,把罪名往曾毅身上靠,然後他爹再發表自己的處理意見,而且他舅舅也是二輕局紀檢室主任,肯定也會幫着他說。
而且他爹已經把黃江廠這邊的人都給打理得差不多了,是比較贊成開除曾毅的。
黃江廠這裏幾乎成了鐵板一塊,再加上劉光正在二輕局策應,今天開除曾毅,那基本上成了定局,嘿嘿,張峯心情大好啊!
一個初中畢業生,整天揹着手當着廠紀委幹事,天天車間辦公室到處溜達。
今天溜達到車間,剛好看見曾毅,自然要以勝利者的姿態過來耀武揚威一番。
“張峯,開不開除我,也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跑過來宣佈,看來你這個紀委幹事,把自己都擺在了楊廠長的位置上了啊!”曾毅嗤笑一聲。
“還是說,你覺得楊廠長還有一年多就要退休了,你爹很有可能當上廠長?”曾毅又譏笑着看向他。
“你放屁!”張峯臉色變化了一下,這種話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說他爹早就瞄準了廠長的那個位置?
雖然說的確如此,但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懶得跟你扯。”曾毅哼了一聲,直接走了。
“我讓你囂張,等今天中午之後,你還怎麼囂張得起來!”張峯眼神透着猙獰。
看來還要去廠裏多散佈散佈曾毅要被開除的事情,一般來說,得鬧得全廠皆知,讓大家都給他送行啊!
張峯揹着手走了,留下車間這羣工人面面相覷。
“你們說,曾毅是不是真的要被開除啊?”
“我看這事兒恐怕是真的。”
“是啊,廠紀委都在發佈這個消息了。”
整個工廠,都開始在議論,有些沸騰。
曾毅自然不知道這個消息,騎着車已經到了儲蓄銀行。
“小曾啊,坐!喝我這茶。”劉建剛很是熱情地給曾毅倒了茶,坐下。
“謝謝劉科長了。”曾毅笑着說道,趕緊把茶杯接過來,“不知道劉科長找我來,是有什麼指示嗎?”
“咳,你跟我之間,還談什麼指示?”劉建剛笑着擺擺手,“這不是你昨天說想貸款嘛,今天來找你談談貸款的事情。”
“這事兒可以操作?我貸得有點多啊!”曾毅表面上沒什麼反應,不過心裏卻是激烈地跳動了起來,看來這事兒有門。
如果沒操作性的話,劉建剛不會跟他說這話,更不會叫他來一趟。
“而且我這也沒有什麼擔保人。”曾毅又顯出一副爲難的樣子。
他這爲難,倒是真的爲難,誰願意做這個擔保人?這不是一百一千,而是一萬,萬元戶在八十年代的概念,就好比在他前世的幾百萬,有誰敢去擔保。
“這個倒也不是不能操作,其實我們內部也有這個流程,這一點交給我來做就行了。”劉建剛笑着說道。
他爲了幫曾毅,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打算利用其他的一些貸款來分攤抹平這一萬塊錢。
如果說曾毅最後能還上,那就填進去,還不上,也沒什麼關係,他有辦法。
而且他也不問曾毅貸這一萬到底是做什麼,有些事情不能打聽,也不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