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不難回答。”曾毅無奈地笑了笑，“既然楊廠長聞起來了，那我就說說吧。”
“前些日子，劉尚奎的案子不是牽扯到我了嗎？張峯因此私底下找過我。”曾毅的腦子裏也在組織着語言。
他知道楊志剛很器重他，但是有些事情，只能真假參半地跟他說。
曾毅也不想欺騙楊志剛，但是沒辦法，對於這個原則性很強的領導，他只能選擇在一些事情上隱瞞，再說了，他做的事情也不損害黃江廠的利益。
他知道自己離開黃江廠是遲早的事情，必須得給自己在這個時代留一條後路。
“他威脅我說讓我離開高靜，否則就藉着劉尚奎的案子要開除我，那我總得給自己找條後路吧？正好我有兩個發小，在三食堂工作，三食堂馬上要裁撤了，所以我就打算合夥跟他們開個飯館。”曾毅又說道。
“那現在呢？”楊志剛又問道。
“這不是問題解決了嘛，我又只好在廠裏上班，但是我都把那兩個發小給誆出來了，總不能放着人家不管吧？”曾毅無奈地苦笑。
“所以我就去郵政儲蓄銀行貸了一萬塊錢的款出來，幫他們開這個餐館。”曾毅又說道。“畢竟他們下崗了，這也算下海經商吧。”
“你賬戶上有一萬塊錢，是怎麼來的？”楊志剛又問道，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楊廠長您不問我在沒在裏面參股？”曾毅有些詫異，楊志剛關心的居然不是這個。
“你參沒參股，這個不重要，說難聽點，當幹部的，在外面搞個小賣部，做點小生意也很正常。”楊志剛倒是對這個不在意。
“我現在關心的是你那一萬塊錢是怎麼來的？”楊志剛笑了笑，這纔是他關注的重點。
曾毅私底下參沒參股，他不想管，也沒精力去管。
兩個人在辦公室談了一個多小時，曾毅才從楊志剛那裏離開，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當天下午，黃江廠組織部正式下文，任命祖學民爲銷售一科科長，趙侖爲副科長。
雖然說其他的同事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也一個個的湊上去，向兩人祝賀。
“謝謝，謝謝大家！”祖學民笑着跟大傢伙握手，“哎呀，我也沒想到啊，能當上這個科長，我就是服務大傢伙的，以後我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希望大傢伙提出來，多指正！”
“特別是小趙和小曾，你倆可是大學生啊！眼界高，思想先進，以後可要給我多提意見和建議纔行！”祖學民笑呵呵地說道。
“可不敢，相信我們在祖科長的帶領下，能夠把業務工作做得更上一層樓！”趙侖笑着表態。
“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爲！”曾毅笑了笑。
祖學民呵呵一笑，心道你倆大學生又如何？這一投票，還不是被老子給比了下去，你倆就是毛頭孩子，跟我鬥，還嫩了點。
這次有了正副科長，所以也不用在一間辦公室裏辦公，以前劉尚奎的辦公室是一個套間，外面是辦公室，裏面是個雜物間，這次把這兩間辦公室都給收拾了出來，祖學民在裏面，趙侖在外面。
“咱們回頭找兩個人來稍微收拾一下，自己拖拖地也就差不多了。”祖學民在兩個房間都轉了一下，他作爲一把手科長，自然是在裏間，趙侖在外面。
“是，以後在祖科長的領導下，還請您多多關照。”趙侖笑呵呵地說道。
“坐！坐下說！”祖學民笑呵呵地拉了一把趙侖的胳膊，顯得很是熱情。
“小趙啊，咱們現在是搭班子，所以咱倆一定得團結！”祖學民眼珠子轉了轉，“雖然說廠裏出了競爭機制，咱們誰業務好，誰就當這個科長。”
“我先表個態，我個人呢，對於你或者說我來當這個科長，是無所謂的。”祖學民又說道。
“祖科長，你有什麼話，直說就行，不掖着藏着，有利於咱倆的工作。”趙侖笑了笑，他知道祖學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想跟自己達成協議。
如果說自己能接受的話，倒也沒什麼關係。
“你看，楊廠長是很器重曾毅的，相信你也知道一些的吧？”祖學民小聲地問道。
趙侖皺了皺眉頭，張峯同樣也告訴了他這個事情，說楊志剛和侯文志很欣賞曾毅，甚至這次的科長競爭，還是他們給曾毅創造的這個演講競爭上崗的機會。
只不過是曾毅沒發揮好，落選罷了。
“曾毅工作能力突出，楊廠長器重他，也是很正常的嘛！”趙侖笑了笑，他不方便表態，也想看看祖學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小趙啊，我的想法是，這個正副科長，咱倆輪流做就夠了，沒必要再搞另外的人進來跟咱們搶這個位子，你說是不是？”祖學民哈哈笑着說道。
“這個……”趙侖笑了笑，他心裏很明白，趙侖這是想跟他聯手壓制曾毅。
“祖科長，反正我是在您的領導下工作的，您怎麼指示，我就怎麼做！”趙侖笑了笑，也沒明確地表態，但是這意思也已經到位了。
“嘿嘿，我就知道，老弟你肯定是個明事理的人，今晚老哥我請你喫飯去。”祖學民也明白了趙侖的意思，拍着他的肩膀。
“等改天吧，咱們今天才確定職務就立刻去喫飯，這不太好，等改天請科裏的同志們都聚一下。”趙侖想了想，今晚他還要跟張峯喫飯，這個推不掉。
“也對，那就改天。”祖學民呵呵笑道，兩人在辦公室又坐了一會兒，回到了大辦公室。
趙侖就朝着曾毅做了個眼色，這也算兩人的暗號了，意思是出去有些事情單獨聊聊，他自然是心神領會，說去車間看看。
等半個小時後，趙侖也拿着材料去了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