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就得罪吧,哪能因爲怕得罪人,就不幹事兒?”曾毅笑了笑,“沒其他事兒了吧?那我先上去了?”
“去吧,反正這事情你得處理好!”管柔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說這事情還真是讓人頭疼。
“放心吧,我知道!”曾毅笑了笑,轉身拉開了房門,直接朝着楊志剛的辦公室走去,正走到領導辦公層,曾毅就看到高靜從房間裏面跑了出來,眼眶紅紅的。
“高靜……”曾毅喊了她一聲,可是高靜只是看了他一眼,捂着嘴,抽泣着就跑了。
“你聽我……”曾毅轉身,還想說點什麼,可是高靜卻都不搭理他,直接跑下了樓梯,
在走廊上,都還能聽見嘈雜聲,厂部辦公室就在楊志剛的辦公室隔壁,哪怕還沒進去,都能聽見楊志剛辦公室裏的爭吵聲和咆哮聲。
“我不管,反正這事情你們必須得解決,必須得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嘉欣是黃江廠的工人,現在名聲都毀了,這必須得有一個說法!”一個女人的咆哮聲在整個走廊上回蕩。
不少其他辦公室的人都把腦袋湊到了門口,聽着裏面的動靜,結果這麼一聽,就看到曾毅站在走廊上,一個個的都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他。
“喲,曾毅,你怎麼還在這兒啊?”這時候,張峯拿着一個文件袋從另外一邊走上來,老遠就笑嘻嘻地打招呼。
“聽說楊廠長找你呢,剛纔滿廠找人,你還不快去?”張峯笑呵呵地說道,“要不,我正好給楊廠長送材料,我幫你說一聲?”
說罷,這傢伙便還真敲了敲門,開了一條縫。
“楊廠長,曾毅來了。”張峯往裏面說了一句。
“他還有臉來?叫他進來,我要當面問問他,這都乾的什麼混賬事兒!”辦公室裏,一個男人的爆喝響起。
“曾毅,還不趕緊進去?讓人家久等可沒禮貌!”張峯便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那些看熱鬧的人哪裏看不出來,張峯這是在火上澆油,巴不得曾毅進去“受審”呢。
“哼!”曾毅鼻腔裏哼出一個音調,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自己又沒做什麼,有什麼可怕的,大步地走了進去。
張峯也跟着一起進去了,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哎,你們說,曾毅這次會怎麼樣?”
“誰知道呢,這事兒可大可小,其實往小了說嘛,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兩個人湊合着過嘛,啥事兒沒有。”
“往大了說呢,曾毅不幹,這事兒估計得鬧得最後連廠裏都不得不開除曾毅。”
……
同事們紛紛議論。
同樣,在銷售一科的科長辦公室裏,趙侖和齊嘉欣也在討論這個事情。
“曾毅百分之百會答應。”趙侖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如果說不答應,這可就是生活作風問題,這問題可就大了,開除都有可能,甚至是要坐牢。”
那時候哪怕你沒結婚,搞出這種事情,懲罰都很嚴厲。
其實對於趙侖和張峯這兩個始作俑者來說,最希望的,還是曾毅死頂着不答應,那樣的話就能夠讓曾毅被開除,廠裏也可以立刻啓動調查,曾毅不死也得脫層皮。
可是他們知道那樣的話,就觸怒了齊嘉欣,到頭來這娘們什麼都得不到。
對於一個敢拿着自己清白去賭未來的女人,他們也不得不考慮把齊嘉欣徹底惹火的後果,所以在這種事情上,趙侖和張峯不插手,讓曾毅自己去選擇。
“齊嘉欣,反正話說在這裏,今天假如說曾毅不答應的話,你也別怪我,這跟我沒什麼關係。”趙侖強調了一句。
齊嘉欣沒有說話,她有些擔心曾毅不會答應她父母的要求。
管柔在廠子裏轉悠了一圈,她的臉色也不好看,廠裏現在到處都在談論曾毅的事情。
畢竟像這種事兒,在這個年代那是相當少見的,大家都熱度一下子就被提起來了。
高靜坐在她的對面不停地抹淚,搞得管柔也是有些心煩意亂,這叫什麼事兒!
“現在齊嘉欣的父母還找上門來要曾毅負責,他答應了怎麼辦?”高靜提心吊膽地問道。
她剛纔雖然不理曾毅,只是因爲她心裏有氣,可是要說真跟曾毅分開,她不願意。
楊志剛的辦公室裏,齊嘉欣的父母看向曾毅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一個殺父之仇一般。
曾毅也開了他們老兩口一眼,齊嘉欣說他們有五十出頭,但看上去跟六十歲的人差不多。
臉上的褶子都已經很多了,手上老繭也很多,一看就是飽經風霜的人。
“老齊,這就是曾毅。”楊志剛嘆了一口氣,這事情最後還是落到了他的頭上。
生活作風問題,這是個大問題,可以等同於劉尚奎喫回扣八千塊,讓別人處理,他也不放心。
曾毅只是悶悶地坐在椅子上,什麼話也不說。
“你爹媽到底是怎麼教你的?知不知道廉恥啊?我們家雖然窮,可是我女兒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她的名聲,就這樣被你給敗了,你幹啥那麼欺負她啊?”齊遠生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曾毅大聲質問。
“是啊,我們嘉欣也是個挺好的姑娘,這輩子的名聲,可都敗在你手上了,早上派出所的來通知我們,我們還不敢相信呢,你說你……”齊嘉欣的母親也哽咽着說道。
楊志剛坐在一旁也不好說什麼,任憑哪個女娃子的父母在遇到這種事情後,絕對都會生氣。
“兩位先不要着急,事情都發生了,咱們還是得商量個解決的辦法來,這不是齊嘉欣同志也說了嘛,兩人雖然在招待所住了同一個房間,但好歹最終的錯事還是沒做嘛!”楊志剛趕緊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