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崗安排，最後還是落到了縣政府的頭上。”張洪亮又說道。
“張縣長這話，有兩個比較錯誤的地方。”曾毅直接說道。
“哦？”張洪亮眉頭一挑，“你說，哪兩個地方錯誤了？”
“第一，個人或者企業的實力，永遠比不上政府，所以政府解決大頭，這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是政府應該去做的事情。”曾毅便說道。
“第二，我們的食堂正在發展，任何一個企業，都是有一個由小到大的過程，我們現在只爲黃江縣解決了四個，等將來發展大了，就有可能爲縣裏解決四十個，四百個！”曾毅又說了第二條。
“你這個小同志啊！這是明顯盼着咱們黃江縣的下崗職工越來越多啊！”張洪亮笑了笑。
“這不是明顯盼着，而是一個趨勢。”曾毅倒是沒有避諱，直接說了出來，“張縣長，是不是現在縣裏已經有好多個縣辦企業已經開始難以爲繼了？”
“而且縣裏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讓這些廠子的業績上揚？”曾毅直接問道。
張洪亮陷入了沉思。
黃江縣雖然說企業不多，但也有那麼一些，比如說香皂廠、火柴廠之類的。
放在幾年前或者十幾年前，這些廠子的效益是相當不錯的，但是現在業務量是越來越下滑，因爲外地的品牌進入，嚴重衝擊了本地品牌。
要不是這些廠子的產品省了運輸成本之類，價格低廉，而且在老百姓當中有一定口碑的話，恐怕早就沒生意，被擠兌得沒辦法活下去了。
黃江縣政府也想過自救的辦法，但是搞來搞去，真的沒辦法競爭，而且像某香皂廠直接跑到中樞電視臺做廣告去了，每天都這麼輪流轟炸。
一下子就增加了老百姓對於這個產品的認知度，甚至在這個年代，老百姓還有一種思維。
覺得能夠上電視的產品，那都是好東西，買起來放心，而且還有面子。
再加上價格也比本地產品貴不到哪裏去，所以反倒形成了一個採購潮，更加嚴重地衝擊了本地產品。
作爲縣長，張洪亮其實也在苦惱，一旦哪一天，這幾個廠子經營不下去，這麼多工人的去留怎麼安排？
這就是曾毅又把握說服張洪亮的武器之一！
因爲現在不像曾毅的前世，那時候市場經濟已經深入人心了，哪怕是國營企業的工人，也就是個合同工，只要你不辭職，公司又經營得下去，而且你又沒犯什麼錯，那你就一直這麼幹下去唄。
工廠倒閉了，工人直接就走人，也不會去纏着政府要什麼安排，因爲在曾毅的前世，市場經濟已經深入人心了，經濟也發達，大家都會想着自己再去找工作或者去做小生意了。
但是八十年代不一樣，這些縣辦企業的工人，那都是正式職工，我沒工作了，你縣裏得安排，我們一家三代爲這個企業做了貢獻的！
這話讓張洪亮皺起了眉頭，曾毅說的的確是這樣，現在縣政府已經在做這方面的規劃了，但是並沒有什麼頭緒。
“你說了這麼多，只是說了問題，但是並沒有說出解決的辦法！”張洪亮便說道。
“我要爭取在未來一年內，做成我們黃江縣最大的連鎖餐飲企業！”曾毅直接說道。
“連鎖餐飲？”張洪亮皺了皺眉頭，“這個是個什麼名次？”
曾毅笑了笑，他知道張洪亮肯定會懵圈，八十年代根本沒有連鎖餐飲這兩個詞彙。
“連鎖的意思，就是一環扣一環，像鎖鏈一樣，餐飲呢，就是餐館，但是我做的餐館可不光是餐館，還有飲料！”曾毅又笑着說道，“說直白點，就是我的計劃是，將在一年的時間裏，讓全黃江縣的老百姓出門不到一公里，便能喫到我們食堂做的飯菜，喝到我們食堂製作的飲料。”
“連鎖的意思，就是讓咱們黃江縣，開滿我的食堂。”曾毅又說道。
“你有那麼大的信心？能夠讓你的食堂開滿整個黃江縣？大話是誰都能說，但是你怎麼做到？要知道黃江縣可沒這麼多工廠來定你的餐。”張洪亮淡然道。
他覺得曾毅是在說大話，食堂能怎麼擴大規模？你始終得要找工廠去訂餐，但是黃江縣現在大部分工廠都還是有自己的食堂的。
沒生意，你怎麼開到全城？這不是在扯淡嗎？
“爲什麼一定要是工廠？”曾毅淡淡一笑，不過臉色卻又變得很凝重起來，“張縣長，如果您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跟您說說我的計劃。”
“但是這算是商業機密，我希望您能保密，可以嗎？”曾毅很是鄭重，“當然了，這也只是我們之間的君子之約，如果說您真的泄露出去，我也那您沒辦法。”
“我可以以我的黨性和原則以及人格擔保，今天你跟我說的任何一句關於你的事業規劃上的話，我都不會泄露半句！”張洪亮也很鄭重。
這一點他還是能做到的，而且他也很想知道，曾毅是怎麼來說服自己的。
“首先我要說的是，人民羣衆是最大的生產力！”曾毅先用一句話來概括，然後將自己的整個計劃詳詳細細地跟張洪亮說了。
而張洪亮也很認真地聽着，不瞭解的地方，還向曾毅提問，他都一一解釋作答。
“你的意思是，你要面向大衆？”張洪亮聽完曾毅的計劃之後，陷入了沉思，他在思索這件事的可行性。
“沒錯，我們爲什麼不能開放格局？食堂爲什麼就一定得是食堂？”曾毅便問道。
“嗯！你說的，似乎也是這麼回事！”張洪亮沉思良久，最後纔算點頭，同意了曾毅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