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廠子弟幼兒園?”曾毅看了一眼那幼兒園的牌子說了一句,一般來說在八十年代,但凡是學校掛了子弟二字的,都是好學校。
還有更好的,就是掛了機關二字的,比如說機關幼兒園,機關小學等等,這些學校,都是單位斥資修建,能在裏面就讀的,都是一個單位的子弟,外人想進來都進不來。
“江洲有幾個醬油廠啊?”曾毅就問道。
“還能有幾個?就一個唄,國營老廠子,江洲牌醬油!”管柔便說道,“也不對啊,幼兒園難道還買不起邊油和肉啊?這是怎麼回事?”
“周廠長不會跑這兒來做好事來了吧?”曾毅又說道。
“得了吧,能上醬油廠子弟幼兒園的孩子,誰家都不缺喫不缺喝的!”管柔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那就不知道周廠長到底送這些東西去幹嘛了。”曾毅皺着眉頭陷入沉思。
“他又走了,咱們要不要跟上去?”管柔急忙說道,她看到周勇跨上自行車出發了。
“跟上去看看吧!”曾毅騎着車,帶上管柔朝前跟蹤。
不過這次就沒有什麼新發現了,周勇穿過幾條街,繞了一圈就回到了飛鴻廠家屬院。
“曾毅,怎麼辦?咱們要不要提着禮物去拜訪拜訪?”管柔問道。
“算了,時間還有,咱們先回去吧,估計管叔和阿姨把飯都做好了。”曾毅琢磨了一下。
今天還是有收穫的,他得搞清楚醬油廠子弟幼兒園裏的事情。
周勇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人家又是送肉又是送水果的,而且肉一送就是半扇。
騎着車,兩人往二輕局家屬院走。
“怎麼一句話不吭,這不像你的風格啊!”曾毅一邊汽車一邊問道。
往常管柔都是會說話的,可今天有點反常。
“是不是在想周廠長的事情?”曾毅又問道,“你想到什麼就說說,咱們可以探討探討!”
“沒想到什麼,我在市裏的關係網絡也不是特別熟,只是認識一部分人罷了,飛鴻廠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管柔無奈嘆了口氣。
其實她剛纔在幻想,如果自己跟曾毅是夫妻的話,現在下了班,他在前面騎車,自己坐在後面。
兩口子在晚霞下一起回家,馬路上的影子拖得老長老長。
這是一副多麼沒好而溫馨的畫面啊!
可是曾毅的話卻將她幻想的畫面全部打破,管柔有些不悅地說道。
“行,那咱們回頭再研究研究。”曾毅沒有察覺管柔的異樣,騎着車繼續往前走,回到了管柔的家裏。
因爲曾毅來了的緣故,管仲伯和唐雅秀都在家,桌子上已經放了好幾盤菜餚了。
“管叔!”曾毅笑着打招呼,他對管仲伯很是尊重。
因爲在他的前世,管仲伯就是一個非常清廉的官員,從來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倒不是很累,我倆就在飛鴻廠門口站着聊天聊了好一陣子。”管柔插了一句。
“別在那兒站着了,曾毅快跟你叔叔去桌上坐着,慢慢喫着聊,柔柔進來幫我燒個湯,就可以喫飯了!”唐雅秀從廚房裏出來。
“阿姨,太麻煩你了。”曾毅趕緊說道。
“不麻煩,柔柔還是第一次帶異性同志回家喫飯呢,咱們可得認真對待!”唐雅秀哈哈一笑,轉身又進了廚房。
“媽!”管柔臉頰一下子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曾毅一眼,又一頭扎進了廚房。
“別管他們,咱們先坐着喫吧!”管仲伯笑了笑,邀請曾毅上桌。
廚房裏,管柔正在把一些小青菜給摘好,放到水管下清洗。
“我看你這樣子,好像很高興似的,也不知道你選的是對還是錯!”唐雅秀一邊煮着湯,一邊嘆着氣。
“反正就那樣唄,小的時候,爸不是老跟我說嗎?凡事貴在堅持,只要堅持了努力了,哪怕失敗了我也認了!”管柔將菜放在了鍋裏。
“唉,你跟你爸就是一個德行,別後悔就好!”唐雅秀嘆了口氣。
“我纔不後悔呢!”管柔把腦袋放在母親的肩膀上,“自己做過的事情,哪能後悔的?”
“去去去,出去吧!”唐雅秀無奈笑道,管柔嘿嘿一樂,出去了。
沒多久,唐雅秀也把湯給端了上來。
“阿姨辛苦了!”曾毅趕緊站起來說道。
“坐吧,到了這裏,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別客氣!”唐雅秀笑着壓了壓手。
“對了,你們忙活了一下午,幹嘛去了?”管仲伯問道,他還沒問這個事情。
“今天跟着曾毅去當了一把福爾摩斯!”管柔便笑道,把今天下午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聽得管仲伯和唐雅秀也有些無語和驚訝。
“你們這是去做銷售去了,還是去破案了?”管仲伯笑着問道。
“曾毅說,做銷售嘛,就是要發現別人隱祕的事情,從這些方面來突破,聽說國外還有專門的經濟間諜呢!”管柔又說道。
她對曾毅的一切事情都很來勁,嘰嘰喳喳地把曾毅說的那些經濟間諜的事情給說了一下。
管仲伯和唐雅秀對視一眼,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
“管叔,經濟間諜在國外的商業上是很常見的事情,只是咱們國內還沒注意到罷了。”曾毅笑了笑,“對了,周廠長跟醬油廠子弟幼兒園,是有什麼關係嗎?他有親戚在安兒?”
“周勇?”管仲伯皺眉想了想,“不太可能!”
“爸,你這麼篤定?”管柔趕緊問道。
“嗯,我對咱們市裏這些企業負責人還是比較清楚的,你們也許不知道,周勇其實並不是咱們省的人!”管仲伯便說道。
曾毅和管柔對視一眼,楊志剛給他們的信息還真沒有這一點,上面只有周勇的一些興趣愛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