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王妃她人狠心善 >第四章 又見到你了
    蘇綰綰心說這人怎麼從小就變態,連自己也不放過?

    她趕緊制止虞慶之:“好好,你別亂動。”

    虞慶之果然把手拿開,嘴裏一邊哎呦着喊疼,一邊偷偷地從眼角睨過去。

    “那你給我看看。”

    蘇綰綰嫌棄地白他一眼,煞有介事地蹲下去假裝看傷口。

    她本來是裝個樣子來哄他趕緊走,沒想到這一看之下突然有奇怪的念頭從自己的腦袋裏冒出來。

    那是一堆熟悉又陌生的藥名,但用量和用法絕對不是自己熟悉的醫術。

    可怕的是她自己竟然對這個方子非常認可,不,可以說是信任。

    “今日賜下緣法,自此通達鬼神。”

    是月山邪神的聲音!

    “汝之名,即爲——巫。”

    蘇綰綰霍然起身:“這是怎麼回事!”

    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吼把本來低着頭欣賞她頭頂柔順秀髮的虞慶之嚇了一個哆嗦,差點坐地上。

    還好蘇綰綰反應快,一把手抄住了他的胳膊。

    “你忘了?”虞慶之有點懵,“不是剛纔……”

    “你好吵。”蘇綰綰一把甩掉他要反抓過來的爪子,用匕首割下的布條包紮傷口。

    她煩躁地用力勒緊傷口上方止血,催促道:“行了,不流血了,趕緊走。”

    不明所以的虞慶之一邊抽着氣一邊瘸着腿跟在她後面,一蹦一蹦的像只兔子。

    “你慢一點……”他委屈巴巴地想搭她的肩借力,被嫌棄地躲開。

    這能怎麼辦呢?只能忍着唄。

    蘇綰綰走了兩步,終於還是停下來把胳膊伸過去讓他搭住。

    虞慶之像殭屍一樣跳了半夜,終於……到了半山腰。

    蘇綰綰覺得自己肝火有點旺,可能回到家需要來點蒲公英決明子救命。

    藉着月色她忽然看見不遠處就有剛剛那方子上的藥,不由得眼前一亮:“你等會。”

    虞慶之懵懵懂懂地擦了擦額角的汗,就見她不知道揪了幾棵什麼野草,隨手從地上撿起兩塊石頭砸成爛泥。

    看她像孩童玩泥巴一樣,把那不知所謂的糊糊在纖長的手指間捏了捏,笑眯眯地朝自己走過來。

    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你不會是要把這個塗我身上吧?”

    蘇綰綰心情那是相當的愉悅,三步並做兩步趕到他面前,一把糊在傷口上。

    “簡直兒戲!”虞慶之不信她會害自己,但是傷口遇到不潔淨的東西會爛掉,他還是有常識的。

    怎奈要害在人家手裏,動也不敢動。

    蘇綰綰看他那怕疼的慫樣,就想起上一世在秋狩圍場的時候。

    那次白日的圍獵結束,他帶着她在林中騎馬。

    滿山紅葉在落日的餘輝裏金紅交映,煞是好看。

    她看得癡了,被他嘲笑。

    二人策馬於林中追逐着晚風,忽然駿馬一聲長嘶,猛地下墜。

    是困獸的陷坑。

    馬摔斷了腿,躺在地上哀鳴。

    好在虞慶之反應快,拉着蘇綰綰滾到一旁,沒有被馬壓住。

    看她心有餘悸,小臉煞白,虞慶之就是這副慫唧唧、委屈巴巴的樣子,小聲哼哼說:“我手疼。”

    少年眷侶,情深意切。

    彼時蘇綰綰聽了這話,簡直熱油烹心一般,急急忙忙捉起他的手看。

    卻見那玉色的手指上只有一處紫紅色的擦傷。

    要是擱在現在的蘇綰綰去看,那頭髮絲一樣的小口子,要不是特意找根本都看不見。

    簡直討打!

    可虞慶之總有這種惡趣味,看她着急,臉上就笑得像吃了喜鵲屁一樣。

    想起往日被捉弄的情景,蘇綰綰擡手一巴掌捂住眼睛。

    丟人!

    風水輪流轉,這次換自己淡然旁觀,機會來了。

    她緊繃的嘴角漸漸彎起一個弧度。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蘇綰綰放下捂着臉的手,雙臂環抱在身前俯下身去:“公子,你要信我,我是個大夫。”

    虞慶之當然知道她是大夫,但憑几次征戰的經驗,他也知道這幾種野草都不是止血的藥草。

    信你,信你個鬼嘞!

    他暗自腹誹旁人自然聽不到,但從他一貫養尊處優的臉上看到喫癟的神情,蘇綰綰心裏很痛快。

    虞慶之皺眉,像只任由主人在自己身上胡鬧的狗子,半晌才似怒非怒地嘆了一聲:“你啊!”

    又是這種含嗔帶怨的樣子。

    蘇綰綰心裏想,他十八歲的時候還蠻可愛的。

    扶着他蹦了半宿,她也累了:“噓。今晚月亮不錯。”

    虞慶之簡直要驚掉下巴。

    上一世的蘇綰綰可是個對行醫非常嚴謹的人,在問診用藥上絕對是苛刻。

    這種隨便抓兩把野草就給人包紮上的事情,要不是親身經歷,打破他的頭他也不會信!

    而她居然還有心情看月亮?

    不會……

    找錯人了吧?

    虞慶之感覺腦袋瓜子懵懵的:難道她真的叫沈暢雪,不是他的蘇綰綰?

    可明明長得一樣啊!

    蘇綰綰沒有他這麼複雜的心路歷程,很快睡去。

    第二天虞慶之醒來時,已經是天光大亮,當地縣衙的衙役在山上找到了他。

    領頭的衙役問:“你是何人,爲何在這山上昏睡?”

    虞慶之向來不習慣仰視別人,起身將一面腰牌遞過去。

    衙役見了對着日頭看了幾遍,才狐疑道:“上差是靜安王府的?”

    虞慶之眼皮都沒擡,淡淡道:“我要見你們老爺。”

    天高皇帝遠,小地方就是安逸。

    眼看着漆色陳舊的大門,虞慶之就知道這位老爺是個不好排面的老實官。

    “屬下迎接來遲,請上差海涵!”

    沒見着老爺,先見師爺,虞慶之只覺有趣:“你們老爺呢?”

    師爺眼珠一轉,看見他包紮的傷口殷勤道:“上差可是受傷了?”

    說着向衙役急道:“快去請蘇大夫來!”

    約麼半盞茶的功夫,縣太爺收拾利索搶步趕了出來。

    “下官來遲,上差恕罪!”

    虞慶之問:“大人爲何纔到?”

    縣太爺面容有些羞赧:“上差有所不知,我們這窮鄉僻壤靠天喫飯。這兩日天氣好,今天一早下官就跟夫人、差役們一起去下田了。”

    頭一回聽說當了官還帶着鄉親種田的,虞慶之故意板起臉問:“大人不怕有辱斯文?”

    縣太爺遭此一問,反而笑得坦蕩:“父母官,自然是要讓百姓先喫飽肚子。”

    虞慶之聽了這話,仔細回想後卻不記得有這麼個人,心想果然下面還有好官。

    正在這時,差人來報:“大人,蘇大夫正在搶救一個落水的孩子,讓自己的徒弟來了。”

    說着話,蘇綰綰提着藥箱從外面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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