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或許對方可能獲得了那位盲眼姑娘的消息,肖若忙應道:“好,我這就下來。”
掛了電話,肖若對自己的助理說道:“我有點事離開一趟,你自己去喫,別把我行蹤跟楊宇說,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不等劉彤開口,肖若便只拿了手機就出門了。
乘坐電梯來到酒店樓下,很快,她便看到了彭驍川的車子。
駕駛室的車窗降下,對她說:“上車吧。”
肖若上車,坐在了他旁邊的副駕駛室。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彭驍川看了她一眼,“最近沒怎麼睡嗎?”
肖若揉了揉眉心,也沒否認:“剛結束手頭的工作,睡了差不多一天。”
“別把自己逼得那麼緊。”
彭驍川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外泄的關切,只差說讓她不用工作了。
聞言,肖若回道:“其實也還好,這一行的工作時間不怎麼規律,但休息的時間還是很足的。”
“嗯。”
彭驍川應了聲,不再說話。
車子穿過熱鬧的街道,然後在一個建築比較古舊的地方停下。
肖若訝異:“這裏是?”
“一傢俬房菜館,御廚後人,這兒的家常菜非常不錯,希望你會喜歡。”
彭驍川把手遞給他,“巷子的鵝軟石路不好走,不介意的話搭着我的手。”
肖若腳上穿的是細高跟,因爲工作需要,出門的鞋子大都是這種。
“謝謝。”
肖若也不矯情,把手伸了過去,要是在這兒把自己摔傷了,那才得不償失。
穿過燃着古樸小燈的巷子後,是一個很有四合院風格的小院子,然後一位氣質儒雅的先生正院子裏泡茶,燈光昏黃溫暖,是遠離了城市喧鬧的悠閒之態。
察覺到腳步聲,那位先生緩緩轉過身,好似見着了友人,儒雅的臉上微微一笑:“來了?”
“嗯。”
彭驍川牽着肖若,離開了鵝卵石,也沒有放開她的手。
肖若看了眼那位先生,大約四十幾歲,或許是身上氣質緣故,看着一點兒不像是會下廚沾染煙火氣的人。
彭驍川把她領到屋內。
傢俱擺設都是古色古香,十分典雅,倒是與那位先生十分合適。
不一會兒,菜陸續上桌。
端菜的是位面容秀美、身着旗袍的溫婉女子。
見肖若盯着她的背影,彭驍川解釋道:“這位是紀桐的夫人。”
紀桐,便是這個院子的主人,皇朝御廚的第5代傳人。
“嗯,”肖若點了點頭,“難怪看着特別像那位紀先生,氣質上。”
上的菜是燉了很久的湯,彭驍川替她舀了一小碗,端到她面前:“先暖暖身子。”
“謝謝。”
肖若接過。
肖若卻沒有喝,而是看向旁邊的彭驍川,開口問:“你說很重要的一件事,是什麼?”
彭驍川看向她,臉上露出些許笑意:“先喫完飯再說。”
“嗯……”肖若垂下眼眸。
接着,又上了菜。
肖若擡眼看去,非常有食慾的紅燒魚。
她頓了頓,低頭喝着碗裏的湯。
彭驍川對她說:“這西紅柿是紀桐自己種的,酸甜適中,你嚐嚐。”
肖若頓了頓,這幾樣菜,除了一開始的湯,無法下筷。
“怎麼了?”
彭驍川深深地看着她,“都不喜歡嗎?”
“……還好。”
肖若夾了一片西紅柿,剛碰到脣就停下,然後擱在了旁邊的碟子裏。
她實在怕一會兒反胃,場面尷尬。
肖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我不愛生喫蔬菜。”
“那試試旁邊的南瓜。”
彭驍川說。
肖若:“……”
說實話,每道菜分量不多,卻非常精緻。
便是看着也是十分有食慾,能把家常菜做成這樣,不愧是御廚後人。
但,不是菜做得不合口味,而是她不喫西紅柿南瓜啊。
“我記得你從前愛喫魚。”
彭驍川說着,便拿了公筷替她夾了一塊紅燒魚。
頓時,肖若臉色微頓,看着自己碗裏的魚,呆滯。
彭驍川看着她的臉,淡淡說:“老闆的紅燒魚一絕,你嚐嚐。”
“……”看着自己碗裏的魚塊,肖若內心是崩潰的,看向他,“我不喫魚……”
彭驍川面無表情地勸:“嚐嚐看,這魚是他自己養的,喂的是青草,處理後沒有半點兒腥味,我也不是很喜歡魚類,但他家這道菜和別處的不同。”
肖若臉色變了變,然後緩緩吐了口氣:“抱歉,我是真的沒辦法喫魚,您別誤會,是我本身的問題……”
彭驍川卻絲毫沒認真聽她在說什麼,雖然內心早就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記憶中熟悉的那個。
可當他親自去試探的時候,觀察着她的每個舉動,以及細微的動作。
她確確實實就是肖若。
哪怕換了個殼子,可一個人下意識的動作和習慣是不會變。
更讓他詫異地是,這個人的時間似乎被停止了,十幾年了,還是從前那個性子,沒有半分變化。
這也是先前爲什麼總是在她身上感覺到似曾相識的感覺。
便是開口說話,那種語氣神態,也和記憶中一樣。
就在這時,桌上的菜全部被人撤下。
然後,重新上菜。
重新上的全是粵菜,基本是肖若平日喜歡的那幾道。
肖若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彭驍川神色不動,開口:“那試試這幾道吧。”
輕輕點頭,肖若看向彭驍川:“抱歉,謝謝……”
彭驍川微微頷首,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面上冰冷看不出一絲異樣。
喫過晚餐後。
“謝謝招待。”
肖若再次看向他,開口,“另外你說的事,究竟是什麼?”
彭驍川沉吟片刻,說:“你口中的那位盲眼姑娘在半年前曾出現過一次,但我並沒有見到本人,根據我手中的情報,時間應該是去年九月初。”
九月初……
肖若呼吸微頓,這不就是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嗎?
“那,她是不是還在國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