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涼鎮撫司,開局扮演反派 >第四百三十七章 範築就是齊公子
    齊平的易容是依靠法器實現,而在很早前,他就知道,在面對高境界修士時,易容是很容易被察覺的。

    這裏指的,並不是被看出真容,而是“察覺到易容”這件事。

    而今日參加講經大會,禪宗高手如雲,且不說一衆神隱,單是一個六祖,就肯定瞞不過。

    這個道理他明白,道院長老們也明白,但沒有人想到,禪宗會當衆戳破這件事。

    畢竟,無論是否易容,這與辯論本身沒有影響,在這種事上,兩大宗門雖有宿怨,但還是維持着體面。

    所以,沒人料到,水月會惱羞成怒,戳破這種事來。

    然而在水月的角度,這卻是唯一,有希望能扭轉局面的方法。

    佛道之辯,自己被壓了下去,可若能戳破對方真身,也許會有轉機——畢竟,若是心中沒有鬼,爲何要易容?

    無非是,“範築”身份敏感,若以真面目示人,於道門有害。

    對手想要的,阻撓就對了,對手隱瞞的,揭曉就對了,這是個異常樸素的邏輯。

    如果在其他時候,水月的舉措不算錯,最多是有失體面,但她萬萬沒料到,事情比她預想中,要複雜太多。

    ……

    譁。

    在齊平恢復真容,掉馬甲的一瞬,偌大廣場上,是寂靜的。

    可下一秒,潑天的喧譁聲,如雷霆炸開,幾乎掀翻了天空。

    齊平!

    這個代表道院上臺,參與佛道之辯的少年,竟是齊平易容成的。

    不……重點不在這裏,而是……

    “齊公子……他還活着……”一聲尖叫,不知從何處率先響起,繼而,驚喜與震驚的情緒,於人羣中蔓延。

    這一幕,太過驚人。

    “我就說,京都何時又出了個這般厲害的人物,名不見經傳,卻能力挫和尚。”一名書生激動的渾身顫抖:

    “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

    一切都解釋通了。

    如果是旁人,做到這些,還會讓人懷疑,可如果是齊平,那就太正常不過了。

    “齊公子回來了,不,他沒走?他一直在道院裏?那爲什麼朝廷說他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有人發現華點,面露困惑。

    旁邊有人憤怒:

    “定是朝廷說謊了,還記得坊間傳言嗎?如此說來,太子真的在北境?謀反的不是威武國公,而是……”

    這一刻,一些聰明人想到了很多,臉色發白。

    而更多人,仍沉浸於震驚的情緒中。

    “宮主,”人羣中,黑紗女子瞪圓了眼珠,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

    “他們喊什麼?齊公子?難道是那個齊平?京都天驕?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周圍,其餘移花宮女俠們,也都驚愕不已,只覺這次來對了,這般精彩的戲碼,若是錯過,何等可惜?

    風韻猶存,腰間懸着一柄墨綠小劍的移花宮主也是愣在原地,她是看過齊平畫像的,這時候,眼神陡然亮起,不知在想什麼。

    “爺爺,是大飯桶!他還沒走啊!”青兒驚叫起來,一隻手拉着太傅的胳膊,一隻手激動地指着高臺。

    整個人興奮極了。

    她對朝廷變化,感觸不深,只覺得喜悅,回來了,一切都回來了,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姝兒,你看到沒有,你哥啊,是你哥啊。”她扭頭看齊姝,卻見後者愣愣在杵在原地,眼圈泛紅。

    旁邊,立着同樣神情的向小園,以及林妙妙。

    原來是他……範築是他……這一刻,兩個少女終於明白了,此前那份熟悉感從何而來。

    原來,他們一直在一起,可爲什麼,不相見?

    “是齊千戶!”人羣裏,負責維持治安的鎮撫司錦衣們亦驚喜莫名,“他沒走啊,還是說,因爲佛道之辯才回來?”

    錦衣們對齊平最後的記憶,是劫獄那一晚,大家都以爲,齊平已經帶着犯官們北上了。

    還悲傷了好一陣,可誰想到,做下劫獄那等大事,竟然沒有逃,而是就生活在皇城裏,所有人眼皮子底下。

    “不愧是他!”大嗓門校尉振奮,洪嬌嬌馬尾飄舞,拄刀遠眺,有些失神。

    是他……是他……

    禁軍圍成的圈子裏,兩位皇女在齊平掉馬甲的剎那,大腦一片空白。

    永寧秋水般的明眸,滿是不可思議,以及難以言喻的驚喜。

    自從除夕夜宴,她就再能與齊平相見,前些日子,得知劫獄消息時,她心中是何等的波瀾起伏。

    百味雜陳。

    驚喜自然是有的,可更多的,還是擔憂與遺憾。

    遺憾未能真正見面,而且,在可預料到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重逢。

    今日答應來這裏時,心中其實隱隱帶着些期盼,但理智又說不可能……然而,不可能的事,竟當真發生了。

    那個人,就如同過去的許多次一樣,在全京都的注視下,再次戰勝了敵人。

    “啪嗒。”突然,她聽到了東西掉落的聲響。

    猛地扭頭,纔看到,一襲粉色宮裙,嬌豔如花的安平,此刻已是淚流滿面,淚水模糊了眼眶,衝花了妝容。

    她突然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然後又猛地警醒,用力捂住了嘴巴,扭過頭去,無顏相見。

    “保護公主!”

    旁邊,禁軍隊長這時候纔回過神來,大喝道,一羣禁軍合攏。

    那些官員,尤其是方纔質疑過齊平的那名文官,臉色煞白,都想起了此前,滿朝文武被暗殺的案子。

    亡魂大冒。

    這個殺星……怎麼還在京都?

    一時間,官員們瘋狂朝禁軍靠攏,大喊“護衛”,“擒拿兇徒”,一片混亂。

    相比之下,道門衆人心思更要複雜許多。

    “齊平……範築是齊平……”陳菊目瞪口呆,機械地重複着這句話,夏瀾也如遭雷擊,難以置信。

    沒想到,他們共同的偶像,竟一直活在身旁。

    “這事我能吹一輩子!”兩人想着。

    呂執事、王沐清等人,同樣瞪圓了眼睛,恍然大悟,他們終於明白,爲何長老們默許“範築”登臺。

    同時,爲自己等人不識真龍而慚愧。

    分部儀式上,標新立異?譁衆取寵?……如今想到這些話,道門弟子們羞愧的恨不得鑽進地縫。

    太尷尬了。

    可這也不怪他們啊,誰能想到,一位堪比頂級神通的天驕,會像一個普通弟子一樣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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