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凡有一種他要將她整個人吞噬的感覺。
“親吻你和在牀上的人，纔是我。”顧中川在她吻得迷迷糊糊時，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景凡睜開了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顧中川吃了一口她拿上來的蘋果，景凡以爲他剩下的那部分要餵給自己，結果他遞過去的動作突然收回，然後捏着她的下頜，直接把嚼碎的蘋果渡到她嘴裏。
景凡很不適應這樣的親密，用力推了推他。
可是顧中川紋絲不動，直到景凡嚥下了他喂得水果，他才鬆開嘴。
“味道好嗎？”他低聲問。
景凡羞恥地紅了臉，“我可以自己喫。”
“我就想這樣餵你。”
顧中川再次低頭，與她脣舌交纏。
景凡不太能接受這種程度的親密，使勁地把他推開，自己也往後退了一步。
“中川哥，你別這樣。”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哪裏怪怪的。
咬碎蘋果嘴對嘴餵給她這種的行爲，讓她不太能理解。
是寵愛嗎？但是她不怎麼能接受。
顧中川往前一步，抿了抿脣說：“如果我說，我一定要這樣呢？”
景凡呼吸微緊，聽出他的意思，他是在問，如果她的意願跟他的醫院產生了衝突，她願不願意爲他低頭。
然而，景凡的沉默讓他眼眸暗淡下來。
他拾起了旁邊的乾毛巾，從她身邊經過，語氣不冷不熱的，說：“今晚你先睡，不用等我。”
門砰的一聲就關上了。
景凡的心也沉了沉，這是怎麼了？
顧中川走了後周圍的空氣溫度都冷了。
景凡在沙發上坐下，百思不得其解。
可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親吻你和在牀上的人，纔是我】
……
景凡到現在還想不通他那句話。
又一個夜晚，他在書房辦公，景凡坐在牀上看着身邊空落落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他依然會在她睡着後回到這個位置，雖然她能感覺到他，但這一個星期以來，顧中川再也沒有與她同時入睡，也沒有與她同時起牀。
他睡得比她晚，氣得比她早，像是故意錯開時間。
而且，顧中川這一星期以來，一改往常頻繁的親密，沒有吻她，沒有碰她。
景凡無法描述如今的心情，前幾天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難過。
可除了該有的親密，顧中川也像是往常一般，會跟她聊天，也會開玩笑，甚至連她和顧時安玩鬧，他也會更加包容。
怎麼看怎麼完美。
景凡今天突然被顧太太送上一碗紅棗雞湯說給她補身體，她才意識到她已經顧中川有一星期沒有擁抱，也沒有親吻……
“小凡，還沒睡？”
顧中川戴着眼鏡，穿着睡衣推門而入。
十一點半了，平時這個點她已經睡着了。
他身姿頎長地走過來，景凡遠遠地看着他的臉，心裏的不開心瞬間化爲了眼裏的淚水。
正是因爲他完美溫柔得過分，只要有一點做的不好，就像是犯了多大的罪過。
景凡別過臉，快速用手抹了下眼淚。
顧中川看見她微紅的眼睛，蹙眉，快步走了過去。
“我今晚，就想等你一起。”她舔了舔脣，露出溫婉的笑。
顧中川在牀邊坐下，聽了這話，愣了幾秒，然後摸了摸景凡的頭髮，失笑說：“不用等我，你困了就先睡。”
“我……”
景凡欲言又止，本來她很有勇氣的，可完美關係一旦被覺察到裂痕，很多勇氣都會消失。
她深吸了一口氣，小手緊緊地拽着他的睡衣，一張清秀而乾淨的小臉望着他的俊顏，咬脣說：“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問出這個問題時，她突然發現，以前他就算是再忙，再累也沒給她機會問出這種話題。
一直是他在說他們相處的時間太少，她給他的時間太少，曾經還爲她把時間給了顧時安而發脾氣。
如今她放假在家，陪着他的時間多了，所以她才發現他真的很忙嗎？
還是說她變得貪心了呢？
景凡不知道。
顧中川摸了摸她的小臉，嗯了一聲，嗓音清雅動人，說：“要手術，做課題報告，還要參加報社的專訪，需要準備。”
景凡點了點頭，低聲笑說：“難怪你最近都在書房裏忙。”
她不該想太多的，因爲他本來就是個大忙人。
“嗯，睡吧。”顧中川說：“我去洗漱。”
他說完，就起身走進了浴室，沒看見景凡微紅的眼角。
等到顧中川回到牀上，掀開被子關了檯燈躺下時，身旁柔軟的身子忽然靠近，一雙手放在了他腰上。
景凡委屈地咬着脣，把腦袋靠在他身旁，似乎只能聞着他身上的氣息才能睡得着。
顧中川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漆黑，不知過了多久，身旁傳來她平穩的呼吸聲。
他才慢慢轉過去看着她的側臉，喉結滾了滾。
在他以爲她已經準備好完全接受他的時候，他發現他錯了，她愛的是完美的自己，更是那個溫柔體貼的人設。
這麼久他一直在按她的要求把自己變成世人眼中完美的男人，但他是在一次次磨滅自我的過程中做到的，一旦自我有了被愛的需要，他痛苦又掙扎。
真實的並不美好，美好的不真實，枕邊人愛的是什麼？
……
翌日清晨，景凡醒來後，第一反應是摸了摸身邊的位置。
還是空的。
她的心沉落下去，獨自坐了一會兒，拉開了窗簾，看見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好美的陽光，好糟糕的心情。
景凡走進浴室簡單的梳洗後，下樓用早餐。
直到她看見顧中川在樓下客廳品嚐咖啡，她瞪大了眼睛說：“你今天不用上班？”
“今天週日。”他優雅而得體的笑容，如初見般的貴氣。
景凡心裏說不出那種感覺，她笑着點了下頭，轉過身聽見他說：“需要我陪你做什麼事嗎？”
“嗯？”景凡想了想，意識到是個拉近距離的日子，說：“我今天想拍一期美食視頻，你要幫我嗎？”
“好。”
顧中川微笑着起身。
他先是陪她吃了早餐，喫過早餐後陪着景凡拍美食視頻，今天做慕斯蛋糕。
景凡把材料準備好之後，顧中川開始錄製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