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了起來，那樣含情脈脈的眼神，讓景凡眨了眨眼睛，心跳加快。
明明，她能感覺得到他看她的目光沒有變，可是爲什麼……
顧中川把相機放好，幫忙把拍攝過程中弄髒的餐具收拾好，桌子也擦乾淨。
景凡發現他似乎對廚藝有了興趣，靜靜地打量他做家務的動作，優雅俊雅的貴公子做起家務也是非常優雅得體的。
他溫柔的眉眼，裏邊有星辰大海，吸引人。
但是也神祕不可一探究竟，偶爾也會顯出一股淡漠和清冷。
景凡突然有一種想法。
他充滿了撕裂又統一的特性，永遠給人一種，你看懂了他，又沒完全看懂的感覺。
顧中川把手洗乾淨，抽出紙巾擦了擦，然後對她說：“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景凡舔了下脣，說：“喝點水吧。”
她給他倒了杯果汁，用新鮮水果榨的汁。
顧中川看着那杯果汁，低笑說：“我是問你，你準備做什麼？”
景凡啊了一聲，搖搖頭說沒了。
顧中川看了下時間，還有一小時纔到中午。
“既然有時間，就把上次承諾兌現了吧。”
景凡擰眉，有點想不起來，“我說過什麼？”
“五萬粉的福利，你的表白視頻。”
景凡想起來了，輕笑說：“你還記得這麼清楚。我以爲你每天那麼忙，都沒有位置記得我了。”
“關於你的事情，我不會忘的。”顧中川看着她慢慢說，這是他這些天來說過的唯一一句戳心窩的話。
景凡的心暖暖的，常聽說愛情裏的人容易患得患失，她現在才明白。
顧中川幫她捋了捋垂下的髮絲，說：“傻瓜，最近怎麼總是眼紅紅地看着我？”
景凡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又情不自禁地紅了眼。
她說：“我眼睛有點酸澀，用眼過度吧。”
“用眼過度？你看什麼了？”
“就是看電視劇。”其實是偷偷哭了好幾次。
景凡不敢說。
顧中川無奈地搖了搖頭，摸了摸她的頭髮說：“在家看電視劇也要記得讓眼睛休息。”
景凡用溫和的聲音說：“好。”
怕他看出點什麼，景凡說完就蹭蹭蹭回到樓上剪視頻了。
電腦的文檔裏有個音頻，是她上次從手機拷貝過來的，裏邊記載着某年某月某一天下午，她和顧中川在大學課室表白的對話，再聽一次。
【這是我第一次追人！】
【我喜歡你！】
【小凡妹妹，說實話這個表白很普通。但我接受】
【接下來還要錄嗎？】
接下來就是他們接吻的聲音，沒想到錄得這麼清晰。
景凡一個人聽着這段對白，臉紅耳赤，羞恥地笑了起來。
她真的好喜歡他，還跟告白那會兒……不，比以前還要喜歡。
儘管他們最近沒有接吻，不像是以前那麼歪膩，但她對他的喜歡越來越深，從未改變。
景凡非常用心地剪輯好視頻，發到了自己的賬號【一隻小精靈】。
然而當她發完視頻後，才發現EVAN-905@她。
這是景凡這星期來收到的最高興的消息。
她很懷疑顧中川是爲了讓這個驚喜的效果拉到滿分，才故意前幾天那麼冷落她的。
一轉身，景凡就看見了拿着相機站在門口錄着自己的顧中川。
“你怎麼這樣？”景凡終於可以不用掩飾地大哭起來。
顧中川拿着相機走了過去，揉着她的腦袋，用溫柔的眼神注視她，說：“在錄着，傻瓜，我求婚那天你都沒哭。”
景凡聽見他說起求婚的那天，情緒再次被調動，哭得更大聲。
“我不知道，就是想哭。”
她說着，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顧中川拿她沒辦法，一手安撫一手錄影，眸光終於染上了一抹亮光，再次有了溫度。
她總會因爲他小小的舉動而感動得痛哭流涕，如果不在乎，何必如此？
等到景凡的情緒恢復平靜，他才關了錄影。
景凡說：“你怎麼故意錄我哭的一面？”
顧中川低笑說：“因爲可愛，所以錄下來。”
因爲是你因爲我哭了。
景凡吸了吸鼻子，聞言破涕爲笑，拿起紙巾擦了擦眼淚。
顧中川拿過手機讓她看一眼。
他那一條說說很快就有粉絲評論。
衆粉絲：這是不是來秀恩愛？
呃呃呃單身狗被虐的好慘！
原來博主這麼久不更新是去談戀愛了，我失戀了。
景凡看着看着都笑了起來，顧中川替她擦去眼淚，注視她梨花帶雨的臉龐，淡淡說：“眼淚很寶貴，只能在特別重要的時候掉。”
“什麼時候算特別重要？”景凡微微擡起清澈的雙眸，白皙的臉上還有淚痕。
顧中川擰眉說：“比如我向你求婚，比如我向你告白……而這只是一條解釋說明，爲你的視頻做解釋。”
景凡難以理解地看着他，說：“可是你跟我求婚跟我告白，我都很開心啊，我很開心的情況很少哭。這條會哭是因爲……”
喜極而泣的體會……好像是期待了很久纔會發生吧。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早就料到眼前的男人會跟自己告白，也會求婚，所以當他一件件做完，她並不會有太大的感動。
或許是他自信和篤定她要嫁給她，所以她不想給他太大的反應，否則助長他的自信。
他們兩個人都很清楚對方會做什麼，都很期待對方給自己最極致的反饋，然而現實就是反應都比較平淡。
顧中川也淺淺地笑着，眸光盪開某種不爲人知的情緒，嗯了一聲。
“我個人的認爲而已。”
就比如那天跟她求婚，她眼睛紅了，但是沒有掉淚。
顧中川是有幾分失落了，她要的下跪求婚，他也做到了，但是她始終沒有感動到掉眼淚。
在他認爲中，她應該哭的，景凡情緒豐富，她不會哭不出來。
事實也證明她會哭，只是哭的點很奇怪。
顧中川知道，他的觀點很大概率會被她一笑而過。
得來的東西太過容易，就不會特別珍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