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她也恢復了意識。
“拂曉......”
“我在這裏,我一直都在!”
自從木伶秋出現異常的那刻起,拂曉便緊緊地抱住了她,從未離開過片刻。
“或許,我們一直都走在某條錯誤的道路上......”
“錯誤的道路?”
女孩緩緩地閉上了眼,將腦海中的種種思緒穿插在了一起。
“嗯,我們都曾以爲是那個紅衣女孩在背後操縱着一切。”
“但其實,她根本就傷不了我們絲毫,因爲她不是這座醫院的產物......”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依靠怨氣來迷惑我們。”
“而真正能夠置我們於死地的,反而是那個死了一次又一次的女醫生,還有從畫框中跑出來的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木伶秋愣了一下,將自己內心的推測告訴了拂曉。
“那個女孩既然會出現在這裏,那就說明,她與這兩位醫生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所以,我們只需要將兩者之間的聯繫徹底切斷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回去找那兩位醫生?”拂曉有些詫異地問道。
“嗯,是的......”木伶秋笑了笑,緩緩地回答道。
“如若不送走那個紅衣女孩的話,東茗她們恐怕永遠都沒有辦法恢復正常。”
見女孩如此堅定地眼神,拂曉的內心頓時有些混亂不堪。
因爲她既想要自己的同伴恢復正常,又不想直面這座醫院深處的恐懼。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伶秋,我們的勝算有多少?”
“我不知道......”
“但我可以確信,這個選擇一定是正確的。”
在思慮一番過後,她恍然地擡起了頭。
“想好了就去做吧,我會一直跟在你身後的。”
拂曉停頓了一下,立即改口說道:“不,是永遠伴你左右。”
得到這樣的回覆後,木伶秋的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女孩歪了歪頭,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拂曉,真想不到你也有這麼一天呢~”
“怎,怎麼了嘛?”
“你難道忘了自己曾經對我說過什麼嗎?”
“說了什麼......?”拂曉滿臉疑惑地看着對方,腦海中彷彿在搜尋着什麼記憶。
“當有人邀請你一起來玩過家家的時候,一定不要答應。”
“不然的話,便會身處於危險之中......”
木伶秋一邊說着,一邊將柏樂輕輕地放在了臺階上。
“伶秋,你是想答應她一起玩過家家?”
“嗯,只有身處於危險之中,才能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說罷,女孩便湊到了柏樂的耳邊,輕聲說道:“一起來玩過家家吧......”
下一刻,整棟醫院開始劇烈地晃動了起來,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崩塌一般。
與此同時,外面的血海悄無聲息地褪去了......
“拂曉,閉上眼睛,我們要回到過去了......”
伴隨着一道刺眼的白光襲來,兩個女孩漸漸失去了意識......
“我們一起來玩過家家吧~”
“我當女兒,你們來當爸爸和媽媽~”
“因爲,我很享受這種感覺啊......”
在嘈雜的環境中,木伶秋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竟然站在醫院手術室的門外。
原先那白淨無比的牆壁和走廊,一時間竟變得泛黃。
木伶秋愣了一下,隨後走到了窗戶邊。
果真不出所料,外面的景色恍如隔世,差點讓她沒有認出來自己所處的位置正是醫院主樓。
這時,一聲呼喊打斷了她的思緒。
“木伶秋先生,恭喜你!”
“你的太太生出來的是一個女嬰,六斤八兩。”
木伶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這個喜笑顏開的護士。
“你,你剛說什麼?”
“我說啊,你的太太生出來了一個六斤八兩的女嬰。”
女孩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顫,竟下意識地望向了自己的襠部。
“開啥玩笑?我怎麼可能會有太太?”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病號服的熟悉身影走進了她的視線中。
木伶秋定睛一看,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拂曉你半天沒出來,原來是去生孩子了啊?”
拂曉滿臉羞愧地轉過了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那羣醫生就讓我躺病牀上,也不知道在幹些啥——”
女孩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身後的護士給打斷了。
“拂太太,你怎麼出來了啊?!”
“剛剛生完孩子,不能下病牀的!要好生休養!”
“那孩子真的不是我的!真的不是!”
然而這番解釋並沒有被那些護士聽進心裏,她們只顧着推搡着拂曉罷了。
“你們沒搞錯吧?我才十九歲!”
“連個男朋友都沒談過,怎麼就進產房了?”
“別,別推我!你們倒是好好地聽人家說話啊!”
“伶秋,別在那看戲了,快幫幫我!”
眼下如若不是拂曉的一隻手一直扒着門框,或許她早就被那些護士擡到病牀上了。
“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木伶秋一邊笑着,一邊朝着手術室走了過去。
就在她觸碰到拂曉的那一剎那,周圍的景象發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回過神來,手術室的門已經被關上了......
與此同時,女孩的身後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
“木伶秋,你再這樣下去,早晚是要蹲大牢的!”
“我怎麼了?”
木伶秋一臉納悶地回過了頭,那一刻,她竟然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有幾分熟悉。
“你剛纔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要不是我們一堆人攔着,你早就把剛出生的女兒給殺死了!”
“掐死?我不會幹那種事的......”
頓時,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女醫生緩緩地開口說道:“不要再有下次了。”
“哪怕,你從來都沒想過會有一個女兒......”
說罷,她便消失在了木伶秋的視線中。
女孩回過神來,望了一眼緊閉的手術室,隨後又低頭看了一番手中的那把沾染着略微血跡的刀刃,腦海中不禁產生了一個疑問。
“我剛纔,究竟是想要殺了誰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