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微風吹動了木伶秋的髮梢,把她帶回了現實。
她怔了一下,雙腳竟不受控制地朝着手術室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
手術室的門被重重地關上後,女孩的雙腿這才漸漸地恢復了知覺。
“看來只有當我進入某個特定位置後,名爲時間的齒輪才能夠重新轉動......”
“可是,拂曉她又去了哪裏呢?”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唯有木伶秋一人在不停地遊蕩着。
除此之外,還時不時地伴隨着微弱的求救聲。
女孩並沒有在意外界的干擾,而是徑直走向了房間正中央的手術檯。
準確點來說,是手術檯上的一個類似於“足球”一樣的東西......
“這個足球,總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女孩愣了一下,緩緩地向那個足球伸出了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這讓她不禁要不停下手中的動作,還要選擇一個合適的躲藏的躲藏地點。
“就決定是你了,櫃子兄!”
木伶秋沒有片刻猶豫,便匆忙地打開了櫃子門,隨後鑽了進去。
下一刻,手術室的門被緩緩地推開了。
遠遠望去,進來的那個人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
因爲房間內沒有任何光線,所以木伶秋一時間根本無法辨認出那個人的身份。
即便如此,她依舊能夠確信,那個女人一定是兩位醫生當中的其中一位......
“都這麼晚了,她來這裏做什麼呢?”
木伶秋不假思索着,殊不知,另一個危險正在緩緩逼近......
“韓醫生,別來無恙啊。”
“韓醫生?那這個人就應該是韓瑩玉吧?”木伶秋如是想到。
“看來,你還是如約而至了呢......”伴隨着簾子被拉開的聲音傳來,手術室的隔間內走出了一個男人。
直到這時,木伶秋才發現,自從她來到這間手術室後,就一直有個人在暗中盯着她。
只不過,她不知情罷了。
那個男人徑直走向了女醫生,言語中有些挑逗地說道:“這麼晚了,你是有些寂寞了嗎?”
“......”
見男人的手有些過分的舉動,韓瑩玉立即將其甩開了。
“不要碰我,馮主任......”
“哎,你說這話就不對了。”
“咱們不止是同事,還是好朋友啊~”
說罷,男人便一臉猥瑣地再次伸出了手,在韓瑩玉的腰間摸來摸去。
“不要鬧了!”她大吼一聲,猛地將男人推開了老遠。
“馮主任,我來這裏是有事找你......”
看着韓瑩玉那一臉嚴肅的模樣,男人自知她不會再有那方面的歪心思,於是便恢復成了一個醫生該有的樣子。
“直說就好了,不用顧慮什麼的,畢竟你也是一位資歷深的老醫生了。”
“那既然主任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將手術檯上的那個被白布所包裹着的“足球”給解開了......
霎時間,整個屋子裏充滿了濃厚的血腥味,就連躲在衣櫃裏的木伶秋也隱隱作嘔。
“主任,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些患者的家庭本就不富裕,我們不能再這樣欺瞞下去了!”
“這趟渾水我們都已經淌進來了,哪有上岸這一說法?”
被男人這麼一問,韓瑩玉頓時啞口無言。
“但我們畢竟是醫生,只要在以後勤懇地幫助人們,一定會得到諒解的,對不——”
“你在說什麼胡話?!”
男人勃然大怒,揚起手便想要朝着韓瑩玉扇過去,但到了跟前時,卻又停下來了。
“你覺得,當患者家屬看到她們的親人身首異處,會有什麼感受?”
“那是錢和醫術能解決的事情嗎?根本就不是!”
低頭看着手中的那個沾滿血跡的“足球”,韓瑩玉突然有些猶豫。
先前組織好的語言,早已飄蕩至了天涯海角。
“爲了賺錢,我們不惜讓死人變成活人,又或者是讓活人變成了死人......”
“這麼做,和殺人有什麼區別?”
頓時,男人的額頭爆起了幾根青筋,冷冷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想再和我繼續這樣做下去了?”
韓瑩玉重重地點了點頭,連忙握住了男人的手。
“主任,收手吧!我們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呵呵,遭到報應?”
“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那玩意都是騙人的啊......”
說罷,男人便詭異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的身後。
準確點來說,是那個虛掩的櫃子。
木伶秋大驚,一股寒意瞬間便席捲了她的身體。
“他,已經發現我了......”
然而,事情的進展並未按照木伶秋的想法走下去。
只見男人緩緩地擡起手,在女人的肩膀上拍了拍,說道:“你再好好想一下吧,這些日子先不要來上班了。”
說罷,男人便推開了手術室的門,隨後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躲在衣櫃裏的木伶秋不禁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女人也離開了。
臨走前,她將手中捧着的那個足球重新放在了手術臺上,並用層層砂布將其給包裹了起來。
在確認兩人已經走遠後,木伶秋這才從櫃子裏鑽了出來。
她徑直走向了手術臺,不知爲何,身上的寒毛突然豎了起來。
“還是不要打開看了吧......”抱着這樣的想法,女孩轉過了身,朝着那扇簾子走了過去。
“真是奇了個大怪的,我剛纔進來的時候,明明就沒有見到過這個簾子啊......”
“算了,應該是太黑,可能沒注意到吧?”
女孩自我安慰了一番,隨後輕輕地將簾子給拉開了。
只見在簾子的後面,還有一扇門。
那一刻,木伶秋總算是明白那個男人究竟是從哪裏出來的了。
“阿西,原來一直有條狗藏在這個小房間裏啊......”
“我說怎麼沒有看到——”
木伶秋的聲音一頓,就連拉門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手中緊握的這個類似於門把手的東西,只是一個簡便的衣架罷了。
“那就是說,面前的這扇門......”
“是假的?”
頓時,一陣寒意席捲了女孩的身體。
如果說這裏真的有一個隔間的話倒還好,那個男人沒有聽見聲音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但是他聽見了,並且看見了木伶秋藏進了櫃子中,只不過裝作沒有看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