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貫穿整個人類歷史陰暗面的戰爭之中，無數代人尋找龍，研究龍……然後屠龍，卡塞爾學院，是現代教育制度下的集大成者，”施耐德頓了頓，與墨秋染楚子航對視一眼，“歡迎來到卡塞爾學院，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二位。”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入學時間以及證件等物品全部都會由諾瑪安排妥當然後另行通知，不用擔心聯繫不上，必要的時候學校會採用人力通知的方式。”
“還有……”
……
快刀斬亂麻般地將要說的事情說完之後施耐德將墨秋染和楚子航送走，然後就靠坐在椅子上，鐵灰色的眸子裏略顯疲憊。
疲憊是因爲他今天說了太多的話，作爲一個正常呼吸都要靠着氧氣瓶維持的人，他的肺部早就已經千瘡百孔，甚至直接換了一根氣管，說話的時候對其他人是一種折磨，對他自己更是折磨。
但他還是說了那麼多。
好感不是無緣無故來的，無論楚子航還是墨秋染，他們從一開始就壓根沒有提過施耐德的特殊之處，甚至於眼神都沒有停留在上面，施耐德在他們面前享受到了普通人一樣的待遇……這種感覺施耐德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儘管他一直認爲自己並不在意。
微微閉目一會，施耐德拿出手機，發出一條短信，而後正準備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忽然手機又震動起來。
“什麼事？”施耐德接通電話。
“什麼事？你還好意思說？”那邊傳來一箇中年男人急切質問的聲音，“你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臨時和我要的權限，結果一下子就塞了兩個A進來？”
“信息部部長這點權力都沒有了麼？”施耐德冷冷說。
“但是你塞進來的是兩個A啊！不是兩個B或者兩個C！”光是聽聲音都可以想象出電話那邊的信息部部長急得抓頭髮的樣子，“你倒是一句話就爽了，我這邊怎麼處理後續的問題？”
“這件事本來就是因爲你們而起，突然出現兩個沒有在預選名單之中的高血統年輕人，這麼大的紕漏都可以出現，信息部是時候整頓一下了。”施耐德說。
“這事情怎麼能怪得了我們信息部？所有的信息都是由諾瑪篩選提供的！信息部又不可能一個個的去查全世界的人，那累到死都查不完啊！”信息部部長叫屈，“那個墨秋染的生父生母沒有任何信息就算了，那個楚子航的父母完完全全就是普通人！怎麼會變成混血種的，這誰能知道？”
“有沒有可能是資料出錯了？”施耐德問。
“不可能！諾瑪是全世界最強大的人工智能，想要在她的面前僞造資料，除非是傳說中的神才能夠辦到！”信息部部長信誓旦旦地說。
“那大可不必，我擔心龍族歷史學教授和基因學教授下一刻就去裝備部搶一堆武器來把我滅了。”信息部部長頓了頓，帶着一絲期待的懷疑問，“你真的確定兩個人都是混血種而且都是A了？”
“不確定。”施耐德說。
“呼……那就好，不是A的話我的年終獎應該還在……”信息部部長大鬆一口氣嘀嘀咕咕道。
“我的意思是，”施耐德糾正，“不全是A，其中一個可能是S，只不過沒有3E考試之前我不敢確定，只能定到A。”
“什麼？？！”電話那邊傳來信息部部長瞬間爆炸的聲音，施耐德將電話挪遠了一些，但依舊有些刺耳，“馮·施耐德！你要知道，已經四十年沒有過S級新生了！”
“我知道。”施耐德說。
“所以你要告訴我，我們信息部沒有放到預選名單裏面的一個人，居然是四十年都沒有過的S級新生？？？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嗎？我哪裏得罪你了！不就是之前寫你的檔案的時候言辭稍微銳利了一點點嗎！”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莫名的讓施耐德有種信息部部長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的既視感。
“謝謝你的誠實，之前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施耐德眼睛一眯，“但我不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事實就是事實，在面對墨秋染的黃金瞳時我彷彿感受到生命的威脅……如果不是已經快要到換血的時候，我可能會下意識釋放言靈。”
“……你都會這樣嗎？”信息部部長那邊聞言瞬間沉默，過了會之後說道，“難道真的是前所未有的S？還是自己找上門來的？這麼多概率極小的事情湊到一起……老實說，我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我不相信巧合，所以我讓諾瑪聯繫中國分部安排了人，一旦他們表現出不好的想法這裏會瞬間被掌控，但目前爲止我沒有發現異常。”施耐德說，“或許他們的目的在入學之後纔會暴露。”
“那如果真的是巧合呢？”信息部部長說。
“那……可能是幸運吧。”施耐德想到墨秋染之前的表現，微微沉默。
真的是嗎？
……
“你說龍真的不能喫嗎？”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墨秋染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如果遇到有機會可以試試。”楚子航回答。
“也是，到時候再說，”墨秋染將這個念頭暫且放下，看向楚子航，“你覺得如何？”
“不像是騙子。”楚子航說。
“我也覺得不是，當時四周埋伏了一堆人，估計就等着施耐德教授摔杯爲號了，”墨秋染輕笑一聲，“我們對他們不放心，他們也對我們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