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峯信心還是有的。
工業生產靠電,而北方的電廠也都是火電,只要如谷文斌所說,那他的售煤站一定會盈利。
沒一會,林如海帶着一衆人,走了進來。
“小峯!”
“大伯!”
林峯笑着,迎了上去,看看他身後的一幫老家親戚。
林本山、林本農、趙來鳳、林本慧,還有十幾個精瘦的中年人。
“小峯,這幾個,都是你叔!”林如海介紹道。
林峯趕緊掏出煙來,“各位叔,來抽支菸,感謝來幫忙!”
林如海問道:“小峯,拉煤的卡車什麼時候來?”
林峯正好分完一圈煙,“大伯,具體時間還不知道,走,先去屋裏喝點熱水。”
“行!”林如海轉過身,“咱們先進屋歇歇腳,喝點水。拉煤的車,還有一會纔來。這樣,歇完腳,咱們先把門口的路墊墊。”
“行!如海哥,你說了算!”人羣中傳出迴應。
“走,進屋!”林如海走在最前面。
“姥爺,我大伯,他們來了!”林峯喊着。
顏真清推開門,歡迎道:“林峯他大伯!大夥,都來啦!來!快進屋喝茶!林峯,快去再燒點水!”
“顏爺爺,好!我和小慧去燒水吧!”
趙來鳳拉着林本慧走了出來。
“走,咱三個一起去吧。”
徐揚拉着趙來鳳、林本慧,朝伙房走去,她可受不了滿屋子的煙味。
“來!來!來!快進屋!快進屋!”顏真清繼續招呼道。
所有人都進了屋,林峯拿着茶壺,開始給他們倒茶水。
“小峯,別倒了。又沒外人,給大夥捏點茶葉就行,倒熱水自己來吧。”林如海說道。
確實,他們的茶杯太大了,一壺茶水倒不了三個人,就見底了。
林峯點點頭,開始給大夥分茶葉。
每個人都帶着一個大搪瓷缸子,當喝水時,它是茶缸子;當喫飯時,它就是飯缸子。
頻繁的使用,幾乎所有的搪瓷缸子的邊角,都多少被碰掉了些瓷,露出裏面的鐵皮。
顏真清看大家手裏都有水了,站起身來,笑着,一一向所有人點了點頭。
“先感謝一下大家的到來!下面讓咱們大榆樹售煤站新領導,林峯,林經理講兩句,好不好?”顏真清提議道。
莊稼人都是不善於表達的實在人,臉上都笑着,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在他們眼裏,林如水家的小子,還是個孩子。
“都愣着幹嘛,你們這些當叔,當哥,不給小……”林如海停頓了一下,“不對,應該是林經理!來,呱唧呱唧!”
林如海帶頭拍起了掌,他兩個兒子立馬響應,接着大夥都鼓起掌來。
林峯多少有些激動,姥爺、大伯,兩個長輩是幫自己把位置立起來,不然誰會聽他的話。
“行,既然這樣,我就講兩句。”
林峯站在了衆人中間,背後面是顏真清和林如海。
“今天,我也算正式接手了大榆樹售煤站。以後,我就是這裏的經理。”
林峯停頓了下,看看衆人,他們已經開始端着搪瓷缸子看着自己。
林峯又說道:“卸煤這個工作,它累啊!一般人都受不了!”
其中一個大叔搖了搖頭,說道:“剷煤和修梯田剷土,能有啥區別,有啥累的。”
林峯拍了一下手掌,“對!我大伯也是這樣跟我說,‘就卸幾車煤,有啥累的,我回村,給你找幾個體力最好的!’我一聽這話,就不發愁了。以我對大伯的瞭解,他說的話,準沒錯啊!今天我看到大夥,就知道,信我大伯真的沒錯!”
林如海笑着看着林峯,心想着,好啊,你小子,給我戴高帽,還把所有的事推到我身上,他們要是抱怨累,是不是都是我的錯!
林峯看着大伯找來的這些人,臉上都有了得意的神色。
“所以以後卸煤的活,我就交給各位叔叔了,要是煤場活多了,各位也可以介紹人過來,但有一點,誰介紹過來的誰負責!”
林峯走了兩步,把牛永貴拉了起來。
“給大家介紹下,這位是牛永貴,售煤站的老把勢,暫時讓他擔任卸煤任務的隊長。牛叔,給大夥打個招呼吧。”
牛永貴沒想到,林峯會把他推到臺前,有些受寵若驚,“哎,大家好。”
“牛隊長,先坐下吧。”
林峯又走回衆人中央,“那咱們再談談錢的事,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咱不能出了力,再拿不到錢,那就傷感情了,對吧。”
“牛隊長,你先說一下,你現在的工資情況。”
牛永貴又站了起來,“這怎麼說……工資一年一個樣……我也不好說。”
林峯看到他支支吾吾的,“牛隊長,那這樣,我問你答,可以吧?”
牛永貴回道:“行!林經理,你問吧!”
林峯問道:“牛隊長,你今年的工資,每個月是多少?”
牛永貴回道:“就十二月、一月多點,一個月二十元,其他月份,一個月十八元。不過,這幾個月的工資,只給了一部分。”
林峯問道:“牛隊長,你每天的工作是什麼?”
牛永貴回道:“晚上看着煤場,白天有買煤的就賣煤,進入冬天買煤的會多一些,差不多一週就會卸十幾噸煤。”
林峯點點頭,牛永貴說的都和公社給的說法,基本一致。
“牛隊長,我知道了,你坐下吧。你們都在生產隊上工,一天十個工分,一個工分一毛錢,一天一塊錢,大夥算一下,一個月能有多少錢?”
剛纔那個大叔又憤憤不平的說道:“賬是這麼算的,但實際少多了,十個工分,最後給錢時,能給個五毛錢,就算是好的了!”
林峯附和道:“這位大叔說的是,所以,我想把報酬怎麼給,定下來。咱們就按制度,堅決執行!我先說一下,你們聽聽,再說說你們的意見。”
林峯看看他們,都坐直了身體,說到錢,耳朵都支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