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這樣想着,伸手拿起短褲,然後又掉了……
撲街啊!
微微顫抖的手捏着短褲的一角,拎起來一瞧,果然又溼了,而且溼了襠,這個位置也太……猥瑣了!阿七忍不住捂眼。
“你得未?”伴隨着兩下有節奏的敲門聲,浴室外面傳來柒的聲音。
救星!阿七此刻左眼裏寫着“救”,右眼裏寫着“星”,合起來就是這兩個字。
顧不上許多,阿七打開門,探出腦袋望向外面的人,賤兮兮地笑着說:“靚仔,來的正好,幫我拿條內褲和褲子唄?”
因爲洗澡沒有扎頭髮,平時被髮圈封印的顏值提高了不少。頭髮被氤氳的水汽打溼,不至於很凌亂,很自然地散在兩頰旁,反而添了些許少年氣息。
這張臉即使笑得無恥,又帶着幾分討好的意味,也不讓人生厭,只覺得痞痞的,有點欠打。
視線下移,蒸騰溫熱的霧氣之中,柒瞥見他的頸脖和鎖骨,這是沒有穿……臉不紅心不跳,單單耳根有點燙。
眸色越發深邃,柒微微垂下眼,“你沖涼冇記得攞衫?(你洗澡不記得拿衣服?)”
“比這個更慘,它們掉地上沾水,不能穿了。”
“等陣。”柒轉身回了房間。
過了幾分鐘,兩件衣服順着一指寬的門縫塞了進來,但是……
“爲什麼是這條?”阿七端詳着眼前這條嫩黃波點的內褲,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
“屋頭太亂,我搵唔到其他嘅。(屋裏太亂,我找不到其他的。)”
“……”阿七嘴角抽抽,腦子裏是一團黑線。
就算這條內褲曾經被他評價爲“挺好看的哦~”,但是不代表他一定要穿啊!穿上它算不算女裝?感覺還是……有點……羞恥。
算了,真空吧!
*
阿七溜回房間脫了短褲,套好內褲,重新穿上短褲,全程不到一分鐘。
正當阿七在暗自得意自己的手速之時,門被一隻毛茸茸、圓溜溜的小綠糰子撞開了。
小綠糰子嘰嘰地叫着,落到阿七的頭頂,隨即進門的可樂開心地喊道:“阿七,明天大家一起……”她愣了一下,掃視四周,“男生的房間好亂啊,平時都不收拾的嗎?嗯,那是什麼?”
凌亂的衣服堆之中,一條嫩黃的內褲分外顯眼。
可樂一臉嫌棄,“早知道你就不是什麼正經七。”
小飛跳到阿七肩上,仰起頭,小黑豆眼瞅了瞅阿七,發出一聲類似疑問的“啾”。
“……這個……這不是我的……”阿七撓撓頭,有點心虛地別開眼。
“不是你的,難道還是柒哥的?”可樂表示質疑。
就像鴕鳥找到了埋腦袋的沙洞,阿七馬上一口咬定,“對,就是他的。”阿七壓低聲音繼續說,還裝出一副很神祕的樣子,“別看他這樣,其實他很悶騷的。”
信你纔有鬼哩!可樂翻個白眼,“阿七,你這樣說,不怕柒哥砍你嗎?”
阿七豎起大拇指指着自己,“我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刺客排行榜一萬二千三百二十四位的高級刺客。要論實戰,我一認真起來,哼哼哼,我保證不到五分鐘,他就會跪地……”
牛還沒吹完,一道人影出現在房間門口,頭上的三撮毛彷彿預測到危險般地抖了一下。
那雙銳利的深黑色眼睛風輕雲淡地望過來,阿七莫名有點慌。
可樂還沒有發現柒已然站在她身後了,催促着阿七說下去,“阿七你又吹牛了。會怎麼樣?跪地求饒?”
阿七盯着可樂的身後,一臉神遊物外的表情,用毫無靈魂的聲音續道:“呃……會跪地按着我的人中求我不要死……”
“你哋傾乜,乜冇準死?(你們聊什麼,什麼不要死?)”幽靈般出現的柒出了聲。
可樂被嚇了一跳,扭頭看到柒,轉轉眼珠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壞主意,嘴角揚起一個狡詐的弧度,“柒哥,剛剛阿七說……”
“可樂,你之前說什麼明天一起哪裏?”阿七趕緊打斷她的話。
這個轉移話題的辦法如此蹩腳,明眼人當然是一眼看穿。也許是因爲提及她感興趣的內容,鬼精靈美少女倒是順着話題說了下去:“去遊樂園啊,明天大家去遊樂園吧!”
“你讓四眼仔陪你不就行了嗎?”阿七興趣缺缺,遊樂園這種地方只有小朋友纔會喜歡了。
“他啊,他比總統還忙,一天到晚連個電話都不打。”可樂撇撇嘴,“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
可樂拿阿七吹牛的事要挾……啊,不,是約好明天去遊樂園之後,可樂拋下一句“明天見啦”,把手背到身後,踩着輕盈的步子,離開了。
狹小的空間裏只剩下了柒和阿七,還有一隻小綠雞。
覺得有點無聊啊,阿七有一下沒一下地擼着小飛,瞄了瞄旁邊的柒,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來了精神。
他笑得特別盪漾地靠過來,“喂靚仔,不如我們……”
十分鐘之後,房間裏隱隱約約地傳出奇怪且曖昧的聲音。
“靚仔技術不錯哦!看我的!”
“……冇使咁緊,放鬆啲。(不用那麼緊,放鬆點。)”
“靠,這也太難了吧,什麼鬼,開玩笑的吧……快快快,就是這裏……靚仔快點,速度速度,搞那麼久,我這邊支撐不住了。”
“冇急,我儘快。”
“哇,太猛太牛批了!這個頭也太大了吧,是認真的?……靚仔,我快不行了……不是吧,還來?大佬求放過!要死要死要死!”
這兩條靚仔在房間裏搞什麼?站在房間門口、快變成紅羽雞的大保不禁浮想聯翩,幾次三番想伸出雞翅敲門,半途又收了回來。
雖然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止是社會主義兄弟情那麼簡單,但是聽到這個動靜,還是很震撼的。
只是來喊小飛回房間睡覺的自己爲什麼要知道這些?小飛是不是不在阿七的房間裏了?
“啾啾!”
聽到這聲急切催促的叫聲時,護崽的老父親雞大保終於忍不住了,一個飛踢踹開門。
“砰!”一聲巨響,坐在屏幕前、打電子遊戲的兩人一雞不約而同地轉回頭。
面對這三張或平靜或疑惑的臉,大保將蜷成筒狀的雞翅膀放到喙下,掩飾尷尬般地咳嗽了兩聲,“咳咳,小飛,太晚了,回去睡覺了。”
注:“……不用那麼緊,放鬆點。”整句話其實是“握手柄不用那麼緊,放鬆點。”因爲牆壁和門有點隔音,大保沒有聽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