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有三間房,大保和小飛一間,阿七一間,柒一間。這下可樂硬擠進來住,柒搬去和阿七住一間了。
房間很小,一張牀、一個衣櫃和一套桌椅就放滿了。
阿七還相當的懶,相當隨遇而安,給他狗窩也能睡得很舒服,所以基本上,他不怎麼整理,房間比剛打完仗的戰場還亂。
阿七喝着汽水,盤腿坐在牀上,看了看正在收拾自己東西的柒,然後目光渙散地盯着天花板,“靚仔,剛剛是怎麼回事?怎麼可樂好像被嚇到的樣子?”
柒手裏的活不停,嘴上不作聲。他只是見可樂揪阿七耳朵,單純不爽。
其實這個情形,以前也不是沒見過,但這次……就是不爽,有點不爽,莫名不爽。
從來沒有這種心情,想獨佔一個人。縱然阿七將他視爲重要的人,他還是不滿於這種現狀。
這種心情很強烈,就像彈簧一樣,壓制卻使它反彈得更加難以控制。
實際上,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獲得什麼?
他只知道,他越來越不能掩飾自己的情緒。有些事一旦扯上情感這種東西,理智就不太管用了……
“靚仔,你不會在喫醋吧?”阿七趴到牀沿邊,賤兮兮地笑着把頭湊過來。
“……”動作微微一頓,柒還是沉默着。
“都怪我散發着該死的魅力,像我這麼靚的仔,當然是老少咸宜男女……”阿七本來準備自誇一番,猛地想起薛小姐和那個燙捲髮的靚女,一時語塞,再也說不下去了。
柒沒有注意到阿七的小情緒,以爲他只是卡詞了,擡手按住阿七的腦門,推了一下,“你閒出屁奏執埋屋頭啲垃煞。(你閒得慌就收拾屋裏這些垃圾。)”
阿七瞅瞅邋遢的房間,自欺欺人地說:“也不是很髒,還能住人的。”
柒示意那張亂七八糟的桌子,破紙袋、空的汽水瓶、毛巾、鑰匙扣什麼東西都往上面擺。
阿七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個你就不懂了,乍一看是挺亂,其實我是按照特殊的規律去擺放的。”
柒一言不發地起身,拉開衣櫃的門,立刻被衣物淹沒得只剩一雙眼睛。
這個時候,阿七瞧見一片薄薄的嫩黃色布料,像翩翩的蝴蝶一般,緩緩從衣櫃裏飄了出來。
柒擡手一接,它輕巧又聽話地落到柒的手上。
這是一條嫩黃波點、鑲嵌蕾絲邊的內褲,關鍵是,它是女式的,女式的,女式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柒看似平靜,實則殺氣四溢,雙眸如血,收起五指,緊緊地捏住手裏的東西,就像捏住了某人的喉嚨……
就算是求生欲極低的某人也感覺到了強烈的可怕氣息。
“呃?靚仔,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
阿七說,這是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個喜歡收集內褲的猥瑣男,啊,不,愛好特殊的紳士爲了表達感謝之意,送給他的。
原來不是帶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女人回來,遺留下來的東西。柒的眼睛恢復了墨色,他轉過身,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阿七則後知後覺地抓了抓後腦勺,剛纔靚仔爲什麼會生氣,還有他爲什麼要解釋?
阿七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樓下傳來大保的大煙嗓:“阿七,下來喫飯了!”
*
快入秋了,可南方的天氣還是那麼熱。
喫完晚飯,阿七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吹風扇,他把下襬掀起來,露出白白的肚皮。
柒看了看背後廚房裏的大保和可樂,皺眉走過去,把阿七的衣襬扯下來,遮住小肚子。
阿七又把下襬撩起。柒又扯下來。阿七又撩起。柒又扯。阿七又撩……這樣反覆幾次之後,阿七有點不耐煩了,“喂喂喂靚仔你到底想幹什麼?”
“冇嘢。(沒事。)”柒癱着一張臉,阿七卻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無辜。
對視半秒,對這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很難有火氣,阿七撓撓頭站起來,“算了,我去洗澡了。”
大夏天的,洗熱水澡就是爽!
阿七擰緊花灑的開關,準備穿衣服的時候,手一滑,悲劇發生了……
七式顏藝再度重出江湖,阿七的五官擰成一團,臉已經扭曲到好像便祕的地步了。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阿七看着掉到地上、已經被水沾得溼透的內褲,內心發出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