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似乎在審視着什麼。
虞顏不喜歡這個姿勢,就好像自己是他手裏待宰的羔羊。
她剛想掙扎,男人就放開了她,淡淡擡手,“扶我起來。”
語氣理所當然,顯然平日裏習慣了發號施令。
虞顏被氣笑了,但又狠不下心說教一個傷員。
她認命彎腰,臉色有些憋屈。
封北霆看到她緊抿着的脣,眼裏劃過笑意,將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她身上。
虞顏扶得喫力,臉色都變了幾分。
封北霆嗅到了她髮絲的香味兒,很淡,像是青草的氣息。
他遮住眼底的濃烈,呼吸快了幾分,“你家在哪兒?”
虞顏的腳下一頓,警惕的瞥了他一眼,“我送你去醫院。”
他垂下眼睛,“外面有人,醫院也有人守株待兔。”
虞顏總感覺自己惹上了一個麻煩,恨不得現在就把人丟開。
男人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冰涼的指尖繞過她的後頸,停在她的喉嚨處。
“你若敢丟,就最好祈禱我今晚死這兒,不然......”
虞顏無視他的威脅,緩緩抓住他的手腕,“你還是省點兒力氣。”
這女人......
虞顏想領着他出巷子,卻聽到巷子的盡頭傳來了腳步聲。
她連忙把人扶到了角落的樓梯,順着樓梯去了高處的走廊。
這條路她經常走,樓中間有條長長的走廊,可以直通巷子外。
剛轉過第一個拐角,下面就傳來幾個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媽的,那封北霆就是一條瘋狗!一個人對付三十幾個,還只捱了一刀!”
“他中了那種藥,走不遠,只怕這會兒渾身都沒力氣,醫院又有咱們的人,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他們哪裏知道,此時他們嘴裏的瘋狗,就站在距離他們頭頂不遠處的走廊上。
虞顏的額頭上都是冷汗,後腰不小心觸到了男人身上硬邦邦的東西。
她身子一僵,幾乎是脫口而出,“你什麼東西抵着我?”
“是槍。”
他的回答很冷靜,緩緩眨了眨眼睛。
“我好心救你,你......你個無恥下流......”
話還沒罵完,他的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一隻手抓住她的手,往後探去。
虞顏拼命拒絕,急得臉色都紅了,偏偏說不出一個字。
他要幹什麼?!
男人擰眉,強勢的將她的手覆蓋在那東西上。
指尖一涼,虞顏的身體急速繃緊,又倏地放緩。
原來是真的槍......
男人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氣體噴灑在她耳邊。
“我都說了是槍,你好端端的罵我做什麼。”
他的眼尾嵌着一抹紅,彷彿帶毒的妖花,語氣卻是無辜的要命。
虞顏咬牙,因爲自己剛剛的亂想而感到羞恥!
男人發出一聲輕笑,把那柄銀色槍支拿了出來,靠着她,試圖瞄準下面的幾個人。
然而白皙的指尖卻控制不住的發抖,最終認命般靠在她身上。
藥勁兒真強,這會兒就是讓他去撞塊豆腐都沒力氣!
他喘着氣,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這麼狼狽!
“你別折騰,這條走廊直接通到巷子外,我扶你出去。”
虞顏看出了他的力不從心,將他扶着往走廊盡頭走。
下了走廊盡頭的樓梯,沒想到不遠處還有幾個男人,正交頭接耳着,手上的槍支在月色下亮蹭蹭的。
在他們目光投過來的一瞬間,身旁的男人倏地將她壓在了牆上。
一手解着她的扣子,一手禁錮着她的後腦勺,低頭咬住她的脣瓣。
她嚇了一跳,本能的要推開。
“別動!”
他沙啞說道,眼底滿是危險。
不好的記憶瞬間涌了上來,虞顏只覺得腦海裏一片雜亂,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地底下伸出來,張牙舞爪的要將她拉進深淵。
“啪!”
她毫不猶豫的擡手,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眼眶泛紅,狼狽的擦了擦嘴脣。
不遠處的幾個男人被吸引了目光,擡腳便要走過來。
男人突然強勢將她攬進懷裏,用寵溺的聲音說道:“好了好了,不氣了,下次我爭取早點兒回家,不讓你這麼擔心。乖,眼睛都氣紅了。”
原本要過來的幾個男人聽到他這麼說,腳步頓住,紛紛吹了幾個口哨。
一輛出租車在巷子口停下,虞顏被男人推了上去,渾身如墜冰窖。
接觸到座椅的一剎那,她本能的往後退,“你別過來!”
她抿着脣,努力讓自己鎮定,可顫抖着的手還是泄露出了一絲慌張。
封北霆捂着自己的腹部,淡淡將身子往後靠,露出突兀的喉結。
他的外套不知道丟在了哪裏,此時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衣。
襯衣的鈕釦繫到了最上面一顆,恰好卡住了突兀的喉結。
越禁反而越欲,連帶着眉眼都透着斯文敗類的味道。
巷子外的幾個男人吹完了口哨,又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剛剛那個男人有點像他。”
“哈?你說和女人打情罵俏那個?誰不知道封北霆這人脾氣陰晴不定,要是有女人敢扇他巴掌,只怕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他都那樣了,還能跑掉,真難對付!但今晚必須弄死他!”
話雖狠毒,聽着卻沒多少底氣,畢竟封北霆的可怕之處,已經不少人領教過。
明着溫溫和和的,真要招惹了他,那就是個瘋子,逼得你傾家蕩產都是輕的。
封北霆的腸子有多黑,多繞,那些栽過跟頭的才知道。
所以提起這個人,喫過虧的都談虎色變,恨不得一輩子都別和他打交道。
但是衆所周知,封北霆脾氣雖不好,但在女人這塊卻尤爲挑剔,到目前爲止,可沒見他爲哪個女人出過頭。
那些想沾他光自擡身價的,也都消失在大衆視線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