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堂往封北霆那邊看了一眼,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總感覺要變天了啊。
他勾着脣踩了油門,下山的速度倒是放慢了許多。
封北霆就站在虞顏的身邊,看到她臉色還沒緩過來,笑了笑,也跟着靠在了車上。
這座山是雲之巔的資產,早就被他和謝堂買了下來,從不對外開放。
謝堂還給它取了個名字,雲庭水榭。
山很高,山腳不遠處就是江都的萬家燈火,看着像是落了一地的星星。
虞顏安靜看了一會兒,突然就想到了那句話,有人住高樓,有人住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
她垂眸,指尖都蜷縮了起來。
“虞小姐,走吧。”
封北霆率先邁開步子,雙手淡淡插兜,朝着不遠處的庭院走去。
“去哪兒?”
虞顏跟在他身後,看到他的腳步頓了一下,沉寂的眉眼一剎那含笑,“帶你去摘星。”
虞顏不懂,但還是沒有多問什麼。
等到了懸崖邊緣,封北霆將裝備系在各自的身上。
虞顏從未見過這樣的光景,江都的萬丈紅塵,都在腳下,似乎跳下去就能掬起一束光。
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封北霆抱住,縱身往下一躍。
虞顏的心跳停了,死死抱住他的腰。
明明風聲很大,什麼都聽不到,可他的心跳卻又那麼的清晰,如鼓聲,響在她的耳邊,響在她的心尖。
這場蹦極太狂,太野,太沒有準備。
往下墜落時,她只覺得自己距離萬家燈火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在繩索拉到極致時,封北霆突然將手按在她的後腦勺,“虞小姐,伸手。”
虞顏的眼裏一片迷茫,極度的失重讓她眩暈。
原來他說的摘星,是摘地上的星星。
她的心突然狂跳,被他按住後腦勺,接着是熾熱的吻。
他瞳孔的戾氣一寸寸漾開,融化於秋色水光中,最終淹沒於她體內。
繩索猛地拔高,吻也越來越深,越來越瘋狂。
虞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緊緊的攀附着他,感覺被拋向了雲端,也被拉進了深淵。
他的吻,他的眼神,在這樣的夜裏,在急速上升或下墜的空中,離經叛道的結出豔麗迷惑的花來。
偏偏他還勾着她,勾得她胡言亂語,勾得她自甘墮落,勾得她忘乎所以,折磨得人失魂落魄。
這輩子,從來沒有人給她這樣的風月刺激。
給她這樣的欲與罪。
虞顏被放下時,腦子裏還是空白的,整個人就像是提線木偶,被他牽着,僵硬往前走。
坐進纜車的時候,他抓住她的手,攤開。
虞顏被手心的那顆星星震住了,那是畫的,用的金色顏料,彷彿真的將星星握在手心了一般。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只盯着手心發呆。
剎那間,她的心臟痠軟得不像話,聽到他說:“這樣會不會心情好一點兒?”
虞顏垂眸,倏地攥緊了手心。
她以前是沒人在乎的,所以痛的時候也不會覺得難受。
可一旦有人對她好了,溫熱裹住了她,她纔像是有了痛的權利。
忽然每一寸血肉都疼起來,每一寸皮膚都在皸裂。
“怎麼還哭了?不喜歡?”
男人的指腹在擦着她的眼淚,她抖了幾下嘴脣,卻又覺得謝謝這兩個字太輕太輕了,她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