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讓付微微抱着的,但付微微太小了,蛋糕落地上,碎了。
虞顏看着碎裂不堪,髒兮兮的蛋糕,臉色都白了。
就像是被人搶走了最期待,最想要的東西。
她原本該大哭一場的,可那一刻,竟然哭不出來。
就好像她一直都清楚,美好的東西不會在她身邊停留,所以習慣了失去。
但是付微微那會兒小,哭得十分傷心,哭到眼睛紅腫。
“顏姐姐,嗚嗚嗚,對不起,我以後一定買個更大的賠給你,等我.......嗝,等我功成名就......”
四歲的付微微說功成名就這個詞,有些滑稽。
虞顏摸着她的頭,一邊心裏流血,一邊說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她已經嘗過蛋糕的滋味兒了。
如今五年,十年,十五年過去了,她始終記得付微微哭着說,等她功成名就了,一定買個大的。
只是沒想到,時間和距離這麼殘酷,功成名就的路,這麼難走。
年少時的童言無忌,又有幾個人當得了真。
宋瓊說得沒錯,虞顏就是條狗,有人扔給她一塊骨頭,她能記得人家的好一輩子。
這個世界上,有人心易變,三年五年就面目全非。
也有人心如止水,十萬八千里走過,初心不改。
前者是付微微,後者是虞顏。
只是虞顏還不知道,付微微的面目全非,到底到了何種荒唐的地步。
顧辰野的別墅內,喘息聲還在繼續。
付微微的雙腿使勁兒勾着他,臉頰都紅了。
今天的顧辰野太極端,太粗暴。
可她就是喜歡,她喜歡這樣的不堪。
外面雷聲滾滾,大雨傾盆,一切翻滾的情緒都被覆蓋。
她抓着窗簾,看着外面的雨打窗戶,在倒映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放肆的笑容。
身後是虞顏的老公,而自己又是虞顏的妹妹,不知道虞顏知道了,有多崩潰。
付微微笑,笑得眼尾都勾了起來。
倒映的玻璃上映着他們兩個人的臉。
顧辰野隱忍,憤怒,而她暢快,沉迷。
不知疲倦,不知羞恥。
虞顏站在走廊上等雨停,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一下。
——怎麼不在醫院?
是封北霆發來的,他去醫院看她了?
——有點事兒需要處理,而且我的燒已經退了。
——在哪兒,我來接你。
虞顏看着這條消息,只覺得冰涼的四肢逐漸回暖。
“等我。”
“在哪兒,我來接你。”
“快點兒好起來吧,虞小姐。”
這些話像救命的水,而她是沙漠裏乾渴的行人。
他來的總是很快,攜風帶雨,讓她無處可逃。
依舊是那把黑色的傘,在風雨飄搖的世界裏,像一幅畫那麼美好。
他穿過長長的雨幕,停在她的面前。
就好像以後的無數個日子,他都會奔向她一樣,這次,每次,次次。
這樣的念頭很不好。
虞顏被顧辰野的火燒成了灰燼,但是灰燼深處有餘溫,若是有人添了一些柴,餘溫就會引燃,肆無忌憚的燒起來。
她知道這有多可怕,所以總是躲避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