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也安安靜靜的，她回頭，發現封北霆就那麼坐在牀上，甚至是有些委屈的看着她。
虞顏心口一軟，強忍着腦袋中的暈眩感，“你感覺怎麼樣？”
封北霆偏頭，有些賭氣，“不太好。”
虞顏走近，擡手想試探他額頭的溫度，卻被他躲開。
他捏着她的手腕，簡單的肌膚相貼，就已經讓他受不了了。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緩緩放開她。
虞顏只覺得手腕處滾燙，他身上的溫度實在太高了。
她又惱恨付微微，可眼下能有什麼辦法？
她看到浴室的門，突然直起身子，“我去給你放缸冷水，你泡個冷水澡。”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覺得他的眼裏帶着無法言喻的陰鬱，猶如暗夜叢林裏危險至極的吸血鬼。
“虞顏。”
他喊了一聲，眼神晦暗不明，像凜冬的雪，又像冰冷的薄刃。
“嗯？”
虞顏覺得房間內的所有氧氣都被奪走了，她有些呼吸不過來。
“我長得不醜吧？”
怎麼可能醜，封北霆這張皮囊，是她見過最完美的。
“我有錢，長得也算如花似玉，現在我被下了藥，你只要勾勾手指，過幾年咱們的孩子就能去上幼兒園了，你現在卻讓我去泡冷水澡？”
“虞顏，你良心不痛嗎？”
面對他的指控，虞顏覺得好笑，扯了扯嘴脣，可內心卻又酸澀無比。
因爲她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讓她再懦弱一次吧，她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他。
不只是因爲他們之間那可笑的交易，還因爲她對他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在意了。
他給她星星，給她日出，給她最刺激的風月情愛，她不是聖人，怎麼會一點兒都不心動。
她只是在剋制，在隱忍。
兩人都沒說話。
她和他之間好像隔着無聲的空氣，她快要感覺不到他的目光。
窗外吹來的風開始變冷，恰到好處的清醒。
愛會讓人迷失，而她害怕下墜。
她進入浴室，先用冷水給自己洗了一把臉，這纔開始往浴缸放水。
等出來時，封北霆已經倒在了牀上。
她喊了一聲，猶豫着走近，發現他的襯衣已經全都敞開，露出結實的肌理。
因爲高溫，他的皮膚渡上了一層紅，眼神也變得迷離。
藥效只會越來越強，到現在，他連一丁點兒的理智都不剩下。
虞顏不敢碰他，只輕輕喊着他的名字。
這個男人實在太不講道理，明明兩人認識的時間很短很短，和顧辰野的七年比起來，可以用彈指一揮間來形容。
可他帶給她的風暴叛逆，卻是前所未有的，直直闖入她的世界，不管不顧。
她和顧辰野的婚姻還沒解除，所以還不能和他有更深的發展，她不想讓兩人的關係，一開始就陷入一種不堪當中。
可這會兒看到難受的他，快失去理智的他，她又有一種衝動，就這麼撲過去吧，正如他所說的，只要她有勇氣，他就是她的了。
他給她的光明，是一種炫目的光明，如日頭似的逼人熠熠。
他使她糊塗，使她卑陋。
虞顏輕輕坐在牀邊，只那麼叫了一聲，就不敢再出聲了。
封北霆倏地睜開眼睛，眼裏燒了一把火似的，擡手撫着她的臉頰。
明明身體的溫度已經很燙人了，可手上的動作依舊是輕的，唯恐弄疼了她似的。
“水放好了麼？”
他問，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
虞顏的脣瓣抖了抖，最後緩緩點頭。
封北霆撐起身子，迷離的看着她，“被拒絕的是我，你難過什麼？”
他起身，想到什麼，一字一頓的開口，“虞顏，不要忘記答應過我的事。”
虞顏抓住了他的衣角，很想說要不做吧，她願意。
可若真說出了口，他會看輕她嗎？
她閉了閉眼睛，終究是放開了手，“不會忘。”
封北霆輕笑，眉梢眼角顯出一些豔色，連脣瓣都是紅的。
虞顏慌忙移開目光，不敢多看。
他實在太勾人了，一舉一動都想把人引入深淵。
沒一個人能逃脫他精心編織的情網，再冷靜的女人都不行，陷進去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虞顏，我說過，我要你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才能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纔會義無反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