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霆的手肘靠着車窗，一隻手支起腦袋，淡淡看着窗外。
意識到不自在的只有自己一人，虞顏甚至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已經做了。
她的心情瞬間平靜，擡手去觸碰他的額頭，“溫度不是那麼燙了。”
封北霆偏頭過來看她，眼底深深淺淺，彷彿蒙着一層霧氣，“多虧了虞小姐你。”
他揶揄她的時候，就喜歡叫她虞小姐。
虞顏發現自從剛剛他將她強行拽出殼外後，心態也就變了，好像沒那麼難堪了。
她甚至還擡頭去看他，突然傾身，吻住了他的脣瓣。
封北霆的瞳孔微微一縮，身子僵住。
前排的林昭看到這一幕，腳上差點兒打滑，汽車飄了一個彎兒才穩穩停下。
他連忙放下了隔板，重新踩了油門。
等汽車在星月灣停下，虞顏才放開了封北霆。
封北霆以爲她會說點兒什麼，但是她什麼都沒說。
直到腳步聲遠了，他才擡手觸碰自己的脣瓣。
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吻他？
虞顏，變了很多。
隔板緩緩升起，他收回視線，“謝堂呢？”
“我把他送回家了，醉得厲害。”
封北霆點頭，沒出其他事就好。
“總裁，顧辰野似乎住院了，聽說腦袋上縫了十七針，是虞小姐砸的，我看顧家的意思，不會善罷甘休。”
“何以見得？”
“顧老爺子被接去了醫院，這會兒正到處尋找虞小姐呢，聽說還聯繫了警方。”
“那老狐狸不會把事情鬧大，如今他知道是我在庇護虞顏，肯定會想方設法從雲之巔撈好處。等着吧，他會主動聯繫我們的。”
反正顧家本就不看好顧辰野和虞顏的婚姻，若是顧辰野能從這次打擊裏涅槃重生，顧家也算是獲得了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而且他們還能順道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才肯籤離婚協議放虞顏離開。
至此，在顧家人眼裏，虞顏纔算是徹底失去利用價值。
醫院，顧辰野的腦袋上纏着紗布，心如死灰的看着窗外。
直到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顧老爺子拄着柺杖走了進來。
顧辰野彷彿聽不到動靜，目光都未顫動一下。
老爺子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淡淡放在他的面前，“辰野，把這個簽了。”
顧辰野的瞳孔狠狠一縮，手背上的青筋冒起，不甘的抓住了身下的牀單。
顧老爺子一點兒都不着急，而是緩緩在一旁坐下。
“這份協議是封北霆讓人寄到顧氏的，你應該不是第一次收到，現在虞顏被她看上了，你就是想爭，也沒實力，只要虞顏沒瞎，就知道該選擇誰。”
老爺子說得一針見血，每個字都像是重重的巴掌，扇得顧辰野鼻青臉腫。
顧辰野的心臟劇痛，忍不住重重咳嗽，剛縫好的傷口都快被崩開。
但老爺子依舊雙手拄着柺杖，正襟危坐。
“辰野，如果你真想要虞顏，那就回去好好管理顧氏，她和封北霆不會長久的，威尼斯酒店是封北霆的資產，你以爲付微微那種蠢貨爲什麼能同時設計你們三人，他的城府比你可深多了，你在他的面前，就跟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一樣。”
顧辰野的手指越抓越緊，連聲音都啞了，“他就不怕我真的和虞顏發生一點兒什麼？如果......如果我用蠻力的話......”
顧老爺子冷笑，杵了杵手中的柺杖，恨鐵不成鋼！
“因爲你愛虞顏，所以不會用蠻力讓她受傷，而虞顏厭惡你，所以一定會百般躲避，你們不會發生什麼的，就算髮生了什麼，在他眼裏又有區別麼？反正虞顏早就不乾淨了，你別怪我說話難聽，封北霆只是短暫的對虞顏感興趣罷了，至於她被人弄髒一次還是無數次，都和他沒關係。辰野，你沒他狠心。”
顧辰野幾乎是瞬間掀開了被子，“他既然是這樣的人，那我爲什麼要讓虞顏留在他身邊？！”
虞顏已經被他傷害過一次，難道還要將她推進深淵嗎？！
“你想去阻止，怎麼阻止？你覺得他對付女人的手段很低麼？如果我猜得沒錯，虞顏已經陷進去了，何況你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不愉快的事情，她又怎麼會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