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等着......等着......”
虞恆的臉頰腫得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了，含糊不清。
虞顏的胸口劇烈起伏，她本以爲宋瓊一開始就是孤女，是在外流浪沒人要的孩子。
沒想到宋瓊曾經有過那麼幸福的家庭，從雲端跌落泥濘，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在骯髒的小巷子裏賺着賣身體的錢時，她又可曾有過怨恨和後悔？
又是多大的絕望，讓她連名字都不敢去回憶，給自己取名宋瓊。
虞顏垂在一側的手都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越是細想，內心的憤懣就越是翻涌。
封北霆放開了虞恆，握住虞顏的手，“別想了，先回去。”
虞顏眼眶紅紅的點頭。
兩人轉身時，宋靖西捏着那把花跟在身後。
“虞小姐，你是不是知道宋春曉在哪裏？”
虞顏的腳步一僵，扭頭看着宋靖西。
“你是宋春曉的什麼人？”
宋靖西低頭，看着手中的白菊花，“弟弟，我找了她很多年了。”
“親弟弟？”
虞顏很是震驚，瞳孔都猛地一縮。
宋靖西的指尖頓了頓，將白菊花上的水珠逝去。
“不是，她十九歲那年懷了孩子離家出走，二老遇到了在街上乞討的我，就把我領回家了。”
那是他遇到過最寒冷的冬天，可也是最溫暖的一個冬天。
所以當二老在他的面前墜落，摔得鮮血四濺時，他一直不敢相信那是曾經給過他溫暖的人。
那隻曾經向他伸出過的手，以一種詭異的形狀彎折着。
他們臨死都沒見過一次宋春曉，這個曾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兒。
因爲她姓虞，而宋靖西最恨的，便是虞家人。
他現在是星雲高層，又是二老曾經收養過的孩子，可見二老墜樓之後，他受過虞家的多少刁難。
他對宋春曉，或者是對虞家，都是有恨的。
虞顏聽到封北霆在耳邊輕聲開口。
“想起來了，這個宋靖西成了星雲高層後，一直跟虞家作對，攔截了虞家的很多生意，虞家又因爲當初的輿論，一蹶不振，所以還真被他逼得跳腳。”
宋靖西看到兩人交頭接耳，忍不住輕聲道：“虞小姐，我想找到她，至少......至少讓她去二老的墳前看一看，都二十幾年了，他們就算在地下，也該很寒心吧。”
這是宋靖西的執念，找到宋春曉，讓她去二老的墳前看看。
可是人海茫茫，宋春曉這個名字如同石沉大海。
虞顏看着宋靖西，還以爲他和自己一般大，可聽他這麼說，大概也在三十歲左右，只是那張臉顯得年輕。
她抿脣，猶豫了一會兒。
宋靖西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肯定清楚宋春曉的下落。
“虞小姐......”
虞顏嘆了口氣，“宋先生，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宋靖西的瞳孔猛地一縮，心口都劇烈跳動起來。
“好，我現在也有事，忙得很久都沒去看他們了，趁着今晚有空，去看看。”
他低頭，鼻尖蹭了一下花瓣。
可想到虞恆的話，他的眼裏又劃過銳利。
若墳墓裏不是二老的骨灰，那還有必要再去麼？
虞家，做得還當真是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