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緊拉住沈萱,另一隻手輕輕的敲擊着扶手。
沈萱的話讓邢鵬有些惱怒,他瞪着眼睛看向沈萱,“你胡說八道,元蕎自幼在獅麟軍中長大,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沈萱輕蔑一笑,“邢教頭在獅麟軍待了一輩子,不也做出背主求榮的事了?”
邢鵬被沈萱說的惱羞成怒,立馬向前走了兩步,若非是身上實在沒有力氣,就要上前撕了沈萱的嘴了。
蕭祁川拍了拍她的手,他看着邢鵬說道:“我也不爲難你,你告訴本王,誰找的你,你又是跟誰聯繫,大營裏還有哪些同夥,本王放你一條生路。”
邢鵬扭頭哼了一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邢鵬的態度很是強硬,便是沈萱解釋了那麼多,他也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
石申從座位上站起來,他手上許多的油,渾不在意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他一直走到邢鵬的跟前,“這次真是你的不是了,蕎丫頭沒了,我心裏也是不好受,但你是真的不知道那丫頭做的混賬事。
還有你,這營裏都是跟你生死與共的兄弟,若是王爺沒有發現,你的計謀得逞了,那算營的兄弟怎麼辦?”
“哼,誰讓你多事,原本斷腸草的毒是死不了人的,他們都中了毒,只要他們都投了降,我自然能保全了他們的性命。”這樣的話,邢鵬說的理所當然。
饒是石申平日裏跟他的關係極爲不錯,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動手,給了他一巴掌。
“邢鵬,老子眼瞎,看錯了你了,原本王爺說是你的時候,我還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你這般做,對得起兄弟們嗎?”石申的情緒有些激動。
卻是這是,一直站在一旁臉色極差的賈瑄突然找出來,努力的調整情緒,終是露出來一絲微笑。
“倒不如讓小女試試。”
她的釵發散亂,臉上還有一個紅手印子,身上的衣裳也是一片髒污,沾上了不少的湯汁,可偏生她還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頭髮,扭着腰肢朝着邢鵬走過去。
沈萱也要立即起身,剛要有動作,就被蕭祁川摁住,幾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賈瑄走的邢鵬的跟前,什麼也沒說,只是圍着他轉的一圈。
沈萱盯着她的動作,這個賈瑄,一點都不簡單。
“小心些。”她往蕭祁川身邊湊了湊,小聲的在他耳邊說。
蕭祁川心裏微熱,便是爲着沈萱對自己的這個態度,今晚的事也都值了。
除了沈萱,沒人知道賈瑄做了什麼,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一直踉蹌站着的邢鵬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他的手如同鷹爪,身子直直的朝着蕭祁川飛了過去。
這一動作太過突然,便是連離他最近的石申都沒有準備,等衆人反應過來,已經是晚了,只見邢鵬的手將到了蕭祁川的門面,但蕭祁川坐在那裏卻沒有動。
出乎意料的,在邢鵬的手將要抓到蕭祁川的臉面上的時候,突然生生的改變了方向,朝着一旁的沈萱抓了過去。
“邢鵬,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你竟是這般執迷不悟。”
蕭祁川的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柄短劍,另一隻手已經將沈萱護在懷裏,而飛躍過去的邢鵬則倒在地上,遠處是他的一條胳膊。
他痛苦的倒在血泊中,身子因爲疼痛不住的翻滾。
蕭祁川擡起眼皮,看了旁邊的賈道一眼。
“今日還真是麻煩,本王最討厭解釋,這邢鵬沒有回答的問題,就勞煩賈大人回答了吧!”
蕭祁川帶來的人也都站了起來,往蕭祁川這邊湊過去,手也摁在腰間的佩劍上,渾身戒備着。
到了現在,他們若是還不知道這是一頓鴻門宴,就真的沒臉再跟着蕭祁川了。
而賈道也站起來,既然他蕭祁川把邢鵬所有的事都查清楚了,那他再裝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當即就站起來,整個人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恭敬,他冷笑着看着蕭祁川。
“既然秦王殿下都知道了,還過來這裏赴宴,這膽量在下也實在是佩服。”
賈道朝着地上躺着的邢鵬看過去,他的一根胳膊剛剛被蕭祁川給斬了去,另一邊的肩膀前幾日也受了箭傷,兩邊都廢了,一個人已經是毫無用處了。
他朝着地上的邢鵬啐了一口,臉上的表情十分嫌棄,“呸!獅麟軍的教頭,也不過如此。”
邢鵬被賈道的態度惹的惱怒,但奈何自己站在連刀都沒辦法拿起來,只能憤怒的盯着賈道,另一支手緊緊的攥起來。
“邢教頭,你這手臂還是有救的,趁着現在剛砍下來,還熱着,你可以求求你身邊這個相思美人,讓她把你的斷臂給接上。”
沈萱從蕭祁川的懷裏擡起頭來,朝着一旁的賈瑄說道。
“你怎知道我?”這話一落,那個賈瑄立馬就變了臉,看着沈萱有些不可置信。
沈萱冷哼一聲,“醫仙谷谷主李紹禹有個徒弟,名喚相思,本人長相嫵媚,最是擅長用毒,怕是真正的賈瑄已經被送往上京了。”
相思豆又名美人豆,種子鮮紅亮麗,十分喜人,但卻也滿是劇毒,一不留神,便是致命。
相思媚眼看向沈萱,讚賞的鼓掌,“不錯,原本以爲這一趟會沒意思的,沒想到遇到了你,不錯不錯。
不過,你也活不了許多時候了,沒了你,會不會無聊?”
沈萱也是冷笑,眼睛看向地上碎了的杯盞,“你是說那壺桃花醉?想要設計我,你的手段還真不夠用的,還是回去叫你師父過來,正好有許多舊仇,要跟他算算。”
“你……”相思惱怒的看着沈萱,又看了一眼撒了一地的桃花醉,她明明是看着沈萱喝了下去的,她爲何會是這樣的反應。
“你不用在這裏強裝鎮定,你喝了桃花醉,你沒救了!”相思相信自己的眼睛,沈萱之前就是真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