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丞相將手裏的血布條舉過頭頂,讓大殿裏的文武百官都看到。
他不敢去看蕭祁川的臉,怕自己泄了氣。
“陛下,皇后娘娘仗着您的寵愛,在宮裏無法無天,您看,這都是那些人的控訴呀!自打有了大晉國以來,這還是頭一回出現這樣的情況。
陛下,您對皇后娘娘情深似海,但皇后卻未必把陛下放在心上。”
高丞相說的話,似乎是在替蕭祁川鳴不平,但蕭祁川卻清楚的知道,他是想要把沈萱跟白君陌綁在一塊。
所以高丞相的話還沒有說話,蕭祁川就打斷了他的話,“朕跟皇后的事情,朕心如明鏡,朕不想聽見任何關於皇后的閒言碎語,至於這件事,也跟皇后沒有任何關係,朕會親自調查此事,退朝。”
蕭祁川沒有按沈萱給他寫的計劃進行。
他沒有辦法讓自己送沈萱進冷宮,而且還是在知道她有了身孕的情況下。
而且最主要的還是這些人想把沈萱跟白君陌湊在一起,這無論如何也是他沒有辦法忍受的。
至於這個大圈套,他一點都不在乎,他能打下江山,難不成還守不住自己的女人。
說完之後,他徑直的站起身來,全然不管這些人的叫喊,就要離開。
“聽聞你們在說本宮,所以本宮過來瞧瞧熱鬧,剛說到哪兒了,繼續。”
突然起來的聲音讓蕭祁川噌的就回過身來,看着走過來的沈萱,眉頭又皺了起來。
沈萱從門口走過來,她的身後跟着沈惟,她一路從門口走過來,走到最上頭,跟蕭祁川並肩站在那裏。
她的手暗中輕輕碰了碰蕭祁川,目光看向衆人。
“本宮聽說,高丞相是來接高煙如回府的,這等的好事陛下怎麼能不允呢?”
沈萱說的雲淡風輕,絲毫一點憤怒,亦或是別的情緒。
“忘憂,你別鬧,先回去。”蕭祁川拉住沈萱的手,將她往身後拉。
沈萱卻擡起頭來,看着蕭祁川說的認真,“陛下,這高煙如在宮裏實在是浪費,您看,這水患還有西南的地動,哪裏不需要花錢,陛下跟太后都從嘴裏擠出糧食來接濟百姓了,這在宮裏養這麼個閒人,這一個人,可是要頂百姓裏一家人的開銷的。
再說了,這人一走,又能省出一筆銀子,陛下,咱們何樂而不爲?”
沈萱又從蕭祁川的身後走出來,直接面對着底下的衆臣。
“不過,還有一件事得告知高丞相,本宮剛被冊封,住進毓慈宮裏的時候,曾被人下毒謀害過。
下毒之人的手段頗爲高明,當時本宮又出了宮,所以不曾查到兇手。
但調查之事,本宮卻是一點都沒有放下,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幾日終於有了點眉目。
高丞相把人接回去不要緊,只是人定然是要好生看住了,有些事,本宮還是得詢問高小姐的。”
沈萱意味深長的看着高丞相,這眼神讓他的心裏不住的打鼓,沈萱到底知道了什麼?蕭祁川又知道多少?
這些人的死跟本宮無關,所有的處置都是按照宮規來的。
不過本宮知道口說無憑,本宮暫時也真的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過,本宮相信陛下,相信陛下定能夠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而本宮正位中宮,也是最不能徇私枉法的,既然事情沒有個定論,那本宮便將自己關進冷宮,由侍衛把守不得隨意出入,等事情真相大白,再從冷宮裏出來。”
沈萱這話一出,衆人皆是譁然,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己把自己關起來的。
不過還是有許多人忍不住竊喜的,如此一來,他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皇后不可,你有了……”
蕭祁川還是不願,開口就要提沈萱的身孕,有孕在身,爲了保住皇家血脈,是可以不用進冷宮的。
但沈萱卻打斷了他的話,一點都不想將自己有孕的事情讓衆人知道。
“陛下不用擔心,正好臣妾也去看看,這冷宮裏到底有什麼妖魔鬼怪?”
沈萱說話的時候目光就如箭一般死死的盯在高丞相的身上,這樣的眼神太可怕,讓高丞相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敢擡頭去看沈萱。
沈萱一邊說着,一邊在暗中用力握了握蕭祁川的手,然後朝外頭喚了江生一聲,儼然就是一副真的要出去冷宮裏的模樣。
沈萱姿態端莊的往外頭走,但是走到大殿中央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了講了,當初本宮替陛下出去視察水患,在記嶺縣遇到了襲擊,雖然那些刺殺本宮的都是死士,但還是留下了些蛛絲馬跡。
另外還有記嶺縣令,也是吐口了一些事情,本宮覺得,諸位的目光也是時候從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收回來,而想想自己的前程了。”
沈萱在說這話的時候,沈萱等目光繞着大殿轉了一圈,這讓其中一些人慌忙的低下了頭。
當然,更多的人在心裏盤算着別的事情。
“陛下,那剩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陛下了。”沈萱說完,便走出了大殿。
原本跟着他一道進來的沈惟,這個時候卻沒有再跟着出去,而是將手放在腰間的佩劍上,緊緊的握住。
他是少數能帶劍上朝的人,這時也是拔出劍裏,明晃晃的劍尖貼着衆人的臉,在大殿中走了一圈。
“從今往後,你們最好夾起尾巴來,若是讓我知道誰陷害了二姐,我決不輕饒。”沈惟目光狠厲的說。
“定遠侯太過放肆,這是大殿,你……”
有人出聲訓斥沈惟,但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鬢邊一動,一綹頭髮就輕飄飄的落下來。
沈惟清冷的站在那裏,“下一次,手就不會再偏了。”
那人一臉煞白,還想要再跟蕭祁川告狀,但上頭哪裏還有蕭祁川的影子,人不知什麼時候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