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醒來的時候陽光明媚,Viper以一種非常奇絕的姿勢七扭八歪地橫在她的枕頭邊睡着,尾巴尖兒搭在她的脖子上。它似乎夢到了什麼很棒的東西,開心得尾巴一顫一顫。

    混血王子已經消失了,陪在她牀邊的是另一個人。

    “伊莎。”鄧布利多輕聲問,“你感覺怎麼樣?”

    伊莎有點睡懵了,她伸手在身邊抓了幾下,含混不清地問:“幾點了?”

    “下午一點。”鄧布利多說,“你可真能睡。”

    那當然了,她昨天晚上和西弗勒斯在密室又折騰了老半天,最後西弗勒斯陪着她回到醫務室的時候兩個人困得差點一起大頭朝下栽倒。把蛇怪毒液和紫衫木魔杖這兩樣戰利品一起安置好之後,伊莎的頭一捱到枕頭就陷入了黑甜夢鄉。

    她慢慢地坐了起來,Viper從她脖子上滑落。它砸到牀單上,“啪嘰”一下摔得醒了過來。黑王蛇張開嘴打了個呵欠,然後把腦袋擱到伊莎的手上,帶着點消散不去的睡意,樂顛顛地打招呼:[早啊!]

    [早……]她也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地揉揉肚子,[好餓啊!]

    “我可聽不懂你和你的新朋友在說些什麼,我掌握的語言裏不包括蛇佬腔。”鄧布利多攤了攤手,“不過如果你是覺得餓了的話,我這兒給你帶了一包滋滋蜜蜂糖。”

    伊莎愉快地尖叫一聲,然後張開雙手就向着鄧布利多一個猛撲:“滋滋蜜蜂糖——”

    昨夜的愁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伊莎就像是完全沒燒掉自己時隔十一年才相認的親生父親一樣,美滋滋地盤腿坐在病牀上,低頭認認真真地拆開糖果包裝紙。

    鄧布利多來之前準備的一肚子腹稿都無從說起。

    昨天斯內普急吼吼跑來找他說伊莎在密室裏和伏地魔一對一(更離譜的是她竟然打贏了),並且還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鄧布利多當時就心說不好,伊莎肯定受不了這個。

    他對伊莎相當瞭解,他知道這孩子別的都不在乎,但一旦知道伏地魔是她親生父親的話那一定會破防,而且是史無前例級的破防。

    伊莎用滋滋蜜蜂糖把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的,Viper在旁邊看得很好奇,黑王蛇用腦袋用力去拱她,迭聲問:[在次什麼?你在次什麼?好次嗎?]

    於是伊莎只好含含糊糊地問鄧布利多:“阿不思,蛇能喫糖嗎?”

    鄧布利多:“……你可以試試看?”

    應該喫不死!

    於是伊莎剝了一顆滋滋蜜蜂糖放到Viper面前,它伸出和身體一樣漆黑的蛇信試探性地舔了舔,然後“啊嗚”一口將整顆糖吞進了嘴,讓它整個蛇頭都鼓了起來,看起來圓滾滾的。

    這蛇怎麼什麼都喫,也太好養活了吧!

    [好喫嗎?]伊莎問。

    Viper喫糖的時候不太能發出聲音,等它非常用力把糖咬碎之後才高高興興回答:[好次!]

    伊莎:啊,瞬間被狗狗蛇治癒!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鄧布利多將視線重新移回到伊莎身上:“什麼?”

    “你覺得伏地魔會懺悔嗎?”

    伊莎問出這話的時候是相當認真的。鄧布利多看出了她的認真,他輕曬一聲,誠實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懺悔……這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要做到懺悔,首先就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但如果一個人都不認爲自己所做的事是錯的,那他又該怎麼懺悔呢?”

    伊莎蹙起眉頭,她手中無意識地玩弄着Viper的尾巴,蛇蛇把尾巴甩過來,她用食指彈回去,一甩,一彈,一甩,一彈,沒有止境。

    “你說得對,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接受自己的錯誤,這是非常難,也非常痛苦的事情。”她慢吞吞地說,“以伏地魔的自尊心,首先讓他接受自己錯了這點就幾乎像是做不到的事。”

    鄧布利多饒有興致地問:“你想讓他懺悔?爲什麼?”

    “因爲我不能接受自己有這樣一個親生父親。”伊莎說,“我不想殺他,但是也不能容忍他像現在這樣招搖過市。”

    “我要他做一個凡人,一個七情六慾正常,爲自己犯下的罪悔過的凡人。”

    鄧布利多看着伊莎,許久後,他釋然地笑了起來。

    “很難說你這孩子像誰。”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伊莎的腦瓜頂,“但是我很高興看到你長成這樣一個好孩子。”

    伊莎甜甜地說:“我當然是你和乾爹的小寶貝啦~”

    怎麼這都能磕起來?

    行吧!

    “對了對了對了!”在鄧布利多離開之前,伊莎伸長手臂去拽他的袍子,“我還有一個問題!”

    鄧布利多只好轉身又坐下來:“怎麼?”

    “你說院長會因爲知道我是伏地魔的孩子而討厭我嗎?”伊莎有點緊張地問。

    鄧布利多無奈地笑了:“他不會。”

    “真的嗎?他不是很容易遷怒嗎?”伊莎拽着鄧布利多的袍子搖了搖,“伏地魔那種人我看着他都覺得來氣,院長以前在他手底下幹了那麼久肯定比我更討厭他吧?”

    “西弗勒斯不會討厭你的。”鄧布利多拍拍伊莎揪着他袍子的小手,“因爲相比起伏地魔,他更瞭解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伊莎仰着臉,目光閃閃地看着他:“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鄧布利多剛要張口,很快他就又笑着搖搖頭:“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但是你想聽的也並不是我對你的看法。如果拿不準的話,你可以親自問問西弗勒斯。我想他應該是不會拒絕你的。”

    伊莎小聲問:“他會告訴我嘛?”

    鄧布利多對她俏皮地擠擠眼睛:“總要試了才知道。”

    ……沒錯,總要試試看。

    所有事情都要試了之後才能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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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沒有在醫務室待太久,她很快就抱着鄧布利多送的滋滋蜜蜂糖回去上課了,脖子上還纏着她的新朋友Viper。

    Viper是一條相當粘人的蛇,伊莎以前沒養過別的蛇,她也不知道蛇蛇們究竟是不是都每天必須要纏在人的脖子上,還在人喫飯的時候伸長脖子看,着急地問:[你在次什麼?在次什麼好次的?]

    反正小per是這樣的。

    不過好在霍格沃茨已經進入了初冬,伊莎爲了保暖戴上了圍巾,Viper每天就窩在她的圍巾下面,把黑色的腦袋悄悄探出來,觀察這一個對它來說相當新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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