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我想去醫院看看曹東昌。”

    閆季川還真怕許卿提出要跟他們一起進山的要求,聽她說去見曹東昌,心裏鬆了一口氣:“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喫飯,再給你開個房間休息一下,明天早上過去?”

    許卿搖頭:“不用,我不累也不餓,我們現在就過去。”

    閆季川發現,他這個侄女不哭不鬧顯得異常平靜,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是讓人不容拒絕的。

    只能耙了耙頭髮:“行,現在過去,正好走着過去也不遠。”

    許卿在醫院走廊裏就見到了那個被救的女記者,穿着一身格子毛料西裝,頭髮散在肩上,幹練的氣質中揉着嬌氣。

    長得倒是挺好看。

    她看於靜時,於靜也看着許卿。

    她認識閆季川,這幾天總過來問過關於周晉南的事情,她沒想到周晉南好好地會失蹤,所以這兩天以照顧曹東昌的名義,堅持留在醫院。

    就想知道周晉南到底怎麼了?

    現在看着閆季川身邊的女人,穿着普通的黑色褲子,上身是件淺藍色開襟毛衣,裏面是小領白襯衫,毛衣織得很寬鬆,上面擰着麻花圖案,讓毛衣顯得更肥大不合身。

    可是穿在那個女人身上,溫婉中帶着一絲慵懶,說不出的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個女人好看?

    於靜心裏莫名就對許卿產生一股敵意,看着兩人進了曹東昌的病房,也悄悄地跟了過去。

    許卿只是淡淡掃了一眼於靜,收回視線跟着閆季川進了病房。

    就一眼,她就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淡淡的敵意,聰明如她,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的人和東西,別說被人佔有,就是惦記都不行!

    曹東發坐在病牀邊喂曹東昌喫飯,看見閆季川帶着個姑娘進來,趕緊端着飯盒站起來:“閆同志,怎麼這麼晚還過來了?”

    閆季川指了指許卿:“這是我侄女,也是周晉南的愛人許卿,她想再瞭解點情況。”

    曹東發驚訝地看着許卿:“原來是弟妹啊,那趕緊坐。”

    說着偷摸看了許卿好幾眼,周晉南那麼不中用?連這麼瘦弱個媳婦都打不過?

    站在病房門口的於靜更是覺得不可思議,那個女人怎麼會是周晉南的妻子?不應該是個壯碩跟男人般的兇悍女人?

    因爲過於激動,不自覺推開了病房門。

    病房裏的說話聲瞬間停止,目光都看了過去。

    許卿更是饒有興趣地盯着於靜……

    於靜見大家眼神都看過來,才驚覺自己在不自知時推開了門,很快回神,笑看着曹東昌:“曹大哥,我剛纔讓後面食堂給你做了雞湯麪,一會兒他們會送過來。”

    曹東昌有些不好意思:“於記者真是太客氣了,我這兩天就能出院了,你什麼都不用給我買。”

    都是厚道老實的人,這兩天於靜又是買雞又是買魚,頓頓還送大米飯來。

    讓曹東發兄弟都覺得於靜太客氣,花錢也太多,像他們家裏雖然養着羊,也就逢年過節喫頓肉,就算病死的羊,也能便宜賣點錢,最後頂多留下些下水喫。

    至於白麪大米,也不能一天三頓管飽,多半時候還是喫土豆和玉米麪,白麪都是幹活時候勞動力喫或者家裏病號喫的。

    畢竟北山縣是個靠天喫飯的地方,交通不發達,田地也多是山上的梯田,水引不上去,土地也貧瘠。

    於靜堆着一臉笑的擺手:“沒事沒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救了我差點兒沒了命,我買點喫的又算什麼?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們好呢?”

    說到後半句,聲音帶着一絲哽咽。

    許卿默默地看着於靜的側臉,如果不是上一世近半生的閱歷,她還真被眼前這個知恩圖報的姑娘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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