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實習記者唄？”工作人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老公姓名不能透露，三圍不知道，喜好不知道，預算看情況……我在這行幹那麼多年了，沒有哪個要拍婚紗照連個預算都沒有的。”
“這預算還得看你們提供的服務啊。”
工作人員尖酸刻薄地反駁道：“你真當自己是富豪啊？我給你推薦最好的你也得出得起這個價格啊。再說了，你說你穿這一身，既不是設計師款，也沒有預約，說要拍婚紗照連設計師名字都叫不出來，C市有哪家名媛這麼窮酸這麼沒見識的？你們這一屆的記者這麼菜雞的嗎？來之前都不知道先打一遍草稿把基礎信息編圓了。”
慕北北：“……”
這臥底，果然不太好做啊。
“行了你走吧，來了多少回了，都說了我們是正經買賣，記者恕不接待。”
“……”
說着，工作人員抱起自己的資料冊轉身就回工作間去了。
慕北北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啊，她剛纔明明表現的就像一個新婚妻子啊，而且還是最普通的那種。
畢竟這家影樓也只算是他們資料庫裏中等水平的。
所以她才特地換了行頭，知道的也說不知道。
難道太普通了反而遭人懷疑了？
慕北北總覺得不甘心，表面上離開了，其實還是趁着他們沒注意，又偷偷折返回來。
然後便聽到了工作人員和其他同事的對話：
——“確定是記者吧？”
——“管他是不是的，報信人不是說看着像剛畢業的麼，反正只要是咱都用統一的模板理由把人攆走就對了。”
——“知道了，模板臺詞再給我看一下。幸虧有人通知我們，不然今天又讓他們逮着機會了。這幫記者還真是陰魂不散……”
慕北北恍然愣住，剛剛還有的自責，立馬煙消雲散。
怪不得她覺得這工作人員說的一些點和她剛纔的表現明明不符合了。
這他媽的居然是套詞？
而且，居然還有人通風報信？
看來爲什麼這個專題一直做不了，恐怕就是MVN裏有內鬼了吧。
她一來他們就提前接到了消息，寧可錯失真正的顧客也不營業。
看來這影樓背後果然情況不簡單。
如果都是正經買賣，爲何這麼怕記者？
慕北北當即撤退，決定回臺裏再問問之前經手的前輩們情況。
*
而此時，宋氏集團。
宋弈南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慕北北已經入職了吧？”
鄭巖：“嗯。”
高特助：“少爺，需要派人一直跟着嗎？”
宋弈南沉默了片刻：“不必。”
在遇到他之前，她不就是這樣一路活下來的。
即便有病在身，她也還是該去擁有自己的生活。
更何況，在家裏待着也並不能治好她的病。
或許多去和人接觸，多鍛鍊一些自己，反而有利於她重新找到病情的治癒關鍵。
而且，不靠關係能進MVN也算是她的本事。
“你在MVN周圍待命即可。”
“是。”
鄭巖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開口：“對了，今早家裏那邊說起立夏小姐這次婚禮的事情，想問一下您的看法？這婚禮不管怎麼說，也是宋家晚輩們的第一次，老爺子特地請了國際知名婚紗設計師LIS過來爲她量身定做婚紗，順便由他的團隊來拍婚紗照。太太需要也一起嗎？”
好像慕北北也沒提過。
這些事情他並不想太勉強她。
既然雙方都已經達成共識暫時不公開他們結婚的消息，那麼這些禮節上的的東西無非都是多餘的。
上次不是已經在車裏拍過幾張照片了嘛？
再說了，宋立夏要辦婚禮，他和慕北北又不需要辦。
這婚紗也沒什麼用。
“你回頭問她吧。”
宋弈南並不會代替她來做決定，丟下這句話後便又繼續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
慕北北垂頭喪氣的回到了MVN，這個時候生活資訊組的同事們也都回來了。
看着組裏已經坐滿的各工位，慕北北算是明白之前爲什麼大家都這麼說生活組了。
還真是大型土肥圓地中海單身狗現場。
放眼望去，但凡是男的，全沒頭髮。
女的，那頭髮短得也跟沒有差不多了。
比起其他組那緊張又激情的情況，這裏，咋那麼看過去，還以爲誤入中老年活動現場。
一個個抱着各自的保溫杯分成幾隊在鬥地主。
慕北北清了清嗓：“前輩們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慕北北。”
“一對Q，放下，我炸你了。”土肥圓一號應了一聲，“同學們好。同學們辛苦了。”
隨即土肥圓234號也跟着喊了一聲。
慕北北：“……”
慕北北剛想說點什麼，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頭，看到了一個有頭髮的年輕小帥哥。
“你是慕北北吧？”
“嗯，你是……？”
“主任打電話通知我了，我是實習攝像邢萬尼，以後我們就是搭檔了。目前所有外派活動都由我們兩完成。”
慕北北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我看其他組，好像實習生都是跟組長活動，沒有單獨的外派吧？”
土肥圓2號一開口，畫風立馬就變了：“23456，對子……咱生活組跟其他組那些狗比不一樣，我們就喜歡給年輕人機會。放心，我們都是放養，你們兩自己發揮就行，想去哪兒去哪兒，我們絕不攔着。”
“對對對，叔叔阿姨們年紀大了，跑不動，不像你們兩，正是茁壯成長的時候，你們可得趁着這個機會加油啊。”
慕北北：“……”
邢萬尼看她滿臉懵逼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慢慢你就習慣了。咱組比較……隨性一點。”
“……”這何止是一點，是好多點了吧。
她想象中的記者，明明是像時事組啊什麼的那樣的。
結果，全是一羣大爺？
“對了，上面給你分配了哪個專題啊？”邢萬尼適時打斷了她飄遠的思緒。
慕北北迴神，急忙回答道：“哦，是婚紗攝影亂象這個。”
全場瞬間寂靜。
在場所有人紛紛放下了手裏的牌走到了她的面前。
一臉悲痛地拍着她的肩膀。
“孩子，你這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啊。”
“袁慶這個狗比是有多恨你啊，翻車一號專題都弄來給你了？”
“要給你介紹下個單位的工作嗎？”
“……”